奢豪人家,行事非常人可揣度!
唐诺只能苦笑“千叶、万叶的营生,小的还真只能听听,等问过家主,再答复城主!”
商三儿挥手“我等着就是!顺便也催催你家总号,今年的人,早些送来,莫又等到年底,拿些歪瓜裂枣凑数儿!”
他已出门去,唐诺追在后解释“年初就去定咧,也该到了!”
奉羹、静馨、荷叶这等的,已不算坤道府的人,但那府里,眼下也有五十多位女道兵了,再得吕家赏功换酒、奇珍阁送礼,加起来怎也要破百,结阵已能出上些力气,修行之外,器甲两物,是该操起心。
出门,南通街上随意走几步,瞧瞧桃花,再进酒楼。
大早上没客,明月趁得闲,正在里屋忙自家功课,八阶在望,不敢松懈。
前段日子商城主不在家,彭望乐得偷闲,都少向圆滚滚找茬了,眼下这时,两位掌勺多半还酣睡。
世间各人,或勤或惰,除养成习惯外,也真有些天性,譬如那陈婆婆,嘴巴从不饶人,但自打住进成衣店,连隔壁履鞋店也一并打理起,她家做不过来,就叫奇珍阁送成货来卖,不为赚钱,图是桩事儿,让城里的都有鞋穿;香烛店马童氏,新道意未生,几如废人一般,但因香烛店兼着棺木生意,却也叫人帮伐了些硬木回来,慢慢做起,不好盼着城里死人,但悄无声息地,已有两副待卖了;还有城主府商大娘……
这样算起来,绿柳城里,全是妇人勤快,男人是爱偷懒些。
当然,韩窈娘那般意外的也有,不可就一概而论。
等静馨进里间,请东家出来,倒也惊奇“今早回来的?”
“昨晚!想着夜里不好闯你闺房,就没来说!”
小师弟清乐在场,明月不愿说别的,只狠瞪他一眼。
也有丫鬟替主分忧,在她身后扬起粉拳,做锤人状。
恰在这时,对面茶坊里,丫头们开口叫人,听那动静,是老娘来了。
商三儿忙收起痞气,改正经问“听说你发了财,眼下富裕,与我说个数,怕有用到时!”
她身后那静馨,改手指在脸上比划,在羞人。
金仙在时,原已说定的,未过门之前,涤濯锦上收益全归明月,因拿多了心难安,听眉儿说她家里能做红云霓裳,想着老夫人生辰快到,方买来料子,请陈家做一件。
商三儿这话,是违背前约,但也不见外,身外物而已,够用就成,明月如实答“买来些料子,只剩五百多叶了,怎的?”
老娘已坐进茶坊,不想叫她听到,商三儿就笑笑“教你省事儿的,只不听!”
等她强笑一下,商三儿再道“这回出门,瞧着云潭将军府的道兵,好生厉害,逗得我眼馋,不甘心呢,想给坤道府做套好宝器,就各处凑凑看,可够买的!”
坤道府还归她管着,明月也足意外,瞪瞪眼,反应过来“你莫不是想做旋风绞?”
待商三儿点头,她吸口凉气“那靡费可大,又易毁!”
商三儿应道“道兵怕被高阶闯阵打杀,得那一两击,兴许就能保下几条命,功德叶够使就成,富裕时,做一套也算不得啥!且咱绿柳城,道兵结阵,也不是与外间的厮杀,只防魔患呢,谁敢来坏我宝器?”
平日丁点不正经,但晓得护人,明月不敢再看着他脸,撇开头去,缓声道“买下的料子,已退不了,要能等到年底,我这该还能多两千多叶!”
商三儿笑起来“奇珍阁求着咱们家呢,各处凑凑,再与阿丑借些,就该能下定了,便缺些也说得过去,与他家送礼一样,分年给付!”
说“咱们家”,又在讨便宜,明月装没听出来,应道“那往后我省着些花,后面的都攒起来,要时你来拿!”
商三儿点头“成!辛苦娘子攒钱,我酿酒去啦!”
终叫向明月绷不住,又怕对门婆婆听见,只敢小声喝“滚!”
茶坊里,商大娘其实听到几句调戏话,脸上笑眯眯的,只不吭声。
泼皮已心满意足,与老娘打了招呼,自回酒坊,把玩着剑,看三位美人儿备料。
午间饭前,外间东正街木雕店里,有挺着肚子的妇人骂街,好不容易歇下,西正街上,好久未得挣嘴的两位九阶也启战了。
酒坊里的忙着自家事,都不理。
仔细称量,切、蒸完料子,娇娘们出门回避,由他下料酿酒。
晚间城主府摆席,除随出征的酒道人与五位九阶人仙,胖婶儿、马童氏、得九阶待的圆滚滚与女徒儿也被请来作陪。
襁褓中那赵虎儿,除与他娘不对付的陈婆婆外,几个女的都争着抱,逗着玩。
虽未足月产,但张果果奶水足,眼下瞧着,已与名儿相符,确实有几分虎气了。
开席后,又是商大娘先敬酒,谢出征的辛苦,也敬家里担心这几位。
她说得笼统,但视线没漏过自己,明月也就明白,胖婶儿牵挂赵老头,马童氏担心阿丑,自己在婆婆眼里,也是念着某人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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