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这两位师徒的交谈内容,却并不像外在表现那般超然物外。
“秦问心于快剑一途有些潜力,正好并未凝聚气意,若是能将【水银泻地回转法】运用自如,便可入你云岚师叔的门下,修习《乘风缥缈剑》!”
“嗯。”凌傲淡然点头,“但他想要达到云岚师叔的要求,怕是够呛。”
“无妨!敬月宗终究不是习剑之地,等将秦问心纳入茅山剑池,其人应当还有际遇!”
这番话要是让袁道林听到,刚才有多高兴,现在就有多震怒,上清剑宗表面服软,暗地里实则挥起了锄头,盘算着挖敬月宗的墙脚!
云霄子自信,天下剑客无人可以拒绝上清剑宗的橄榄枝,这才同意另行传授秦问心上清秘术,以弥补宗门损失。
但凌傲对此不太上心,他懒得理会宗门之间的勾心斗角,只想专心致志的练剑格物,兴趣缺缺的淡然说道:“听凭师傅决定便是!”
云霄子接着问道:“你对余韵怎么看?”
“无气意之形,却有杀意之实,以杀入剑,剑哺杀心,比秦问心潜力高得多,莫非师傅打算将其介绍给云破师伯?”
“正是!但余韵心性坚定,不似秦问心那般容易拉拢,而且她的师傅是思过堂主君不器,地位在敬月宗中尤为特殊,实力更是位列宗师榜上,近年来一直是敬月宗行走江湖的代表人物,江湖上关于敬月宗的诸般事迹,十之七八由此人创下!”
云霄子提及思过堂主君不器,比直面袁道林要郑重得多,只因前者是个江湖人,一言不合便可能动手,后者则更像孙仲这样的朝廷命官,受限于条条框框,纵然实力强大,也不具威胁。
“那师傅的意思是?”
“你与余韵多接触接触,争取将她引入门中,十个秦问心都比不上一个余韵,就算办不到,结下一份善缘也是不错的!”
凌傲想也不想直接拒绝:“办不到,师傅叫凌绝或者师姐来做吧!”
云霄子规劝道:“为师也是为你好,灼心剑意至阳至刚,正需要阴柔之气予以压制,与余韵同练,你的剑术短期内便可更进一步!”
“我剑孤高,无人共舞!”
凌傲斩钉截铁的说道,云霄子一脸的无可奈何,他这个徒弟,什么都好,就是太有主见也太不省心,观月问心突然入境的消息,传回上清剑宗后,没少让他挨上面的骂。
“也罢,我回头让你师娘试试吧……”
而这个时候,刚刚震惊全场的方天佑,却是在地处偏僻的思过堂外,拦住了两位上清剑客的谈论对象。
“我要求见思过堂主!”
面对方天佑的强烈意志,余韵毫无表示,面无表情的踏入思过堂,仿佛就当对方不存在一般,方天佑一言不发的跟在身后,步入冷意侵骨的沉郁殿堂,但不等他亲眼见到归宗不久的思过堂主,耳边便响起一道淡漠声音。
“最多给你半个时辰!”
“谢师叔成全!”
“担当不起!”
闻言,方天佑面颊抽动,但仍然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遥遥拜谢,不再跟随余韵,而是拐入思过堂的地下,走过漆黑如墨的环形台阶,最终于一面叫人心神压抑的血色墙壁前,见到了面壁思过一月有余的执法堂主——
孟雄!
“查得如何了?”
席地而坐的孟雄背对弟子,宽阔脊背依旧给人以山岳之势,强大体魄不见分毫疲态,反而似有火山即将喷发。
“弟子无能,线索全断了!”
方天佑面色难看,一是未能为师傅洗清冤屈,二是那面血色墙壁太过恐怖,多看几眼就会心情抑郁,他无法想象,师傅连着看了一个月,究竟受了多少磨难?
“那就不必再过多纠结,能算计老夫的人,怎么可能被你轻易找到?”
孟雄神色如常,沉声说道:“不谈这些腌臜事了,说说你自己吧,心火燥燃意念低沉,乃外强中干之兆,倒像是你来面壁思过一样?为师问心无愧,所以这面【慑魂影壁】,只有砥砺之用,换成是你,连一刻钟都待不了!”
“弟子不甘!”方天佑面貌狰狞,孟雄被囚后,他很是经历了一番人情冷暖,才有了后来的疯狂修炼。
“逼一逼自己是好事,逼得太狠便过犹不及!”
“死不足惜!”
“哈哈哈哈!你能有此觉悟,为师这趟被迫面壁倒也值了!”
孟雄畅快大笑,哪像是来思过的?
观月问心时,他一度嫌弃方天佑不如安长生,没想到自己中了算计,反而又把方天佑的凶劲儿激了出来!
当年他之所以把方天佑从山里捡来,一大原因便是被狼母养大的方天佑,有一种发自天然的野兽凶性,只可惜大原府城的生活太过安逸也太过奢靡,随着年龄增长武艺精进,这股凶劲儿反而被磨没了,孟雄甚至以为关门弟子被自己养废,谁曾想,平白落难反令柳暗花明!
大笑过后,孟雄叫方天佑在身边坐定:“实际上,老将军早就让为师来看看这慑魂影壁,只是为师忙于争权,哪肯答应?真正静下心来观想参悟,才知道老将军慧眼如炬,为师若能早些听取,几年前便能在那宗师榜上占据一席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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