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顿时一片寂静,好半晌过后,雷易这才叹气道:“也罢,我回去再同尚书大人商议,但如今靖王势大,朝堂已然失衡,小侯爷可有什么打算?”
“雷侍郎有何想法?”牧知白盘着核桃,问了一句。
雷侍郎放下茶杯,从怀中取出块铜令,道:“镇南候陨落,靖王必然不会放过小侯爷,为今之计是早早逃离京城,才能免除性命之忧,尚书大人已为小侯爷打理好一切。”
兵部尚书陈知镜不愧是爹的心腹,帮我逃离京城,这是用他一家老小的命换我一人……牧知白面容复杂,问道。
“靖王不可能放任我离开,而且我不可能眼睁睁看着我爹被被诬陷成大乾第一罪人。”
就凭你想要对抗靖王,太幼稚了……雷易微微摇头,道:“靖王不是你能对付的,如今连女帝拿他都没办法,小侯爷还是早做准备。”
“雷侍郎好意我心领了。”牧知白朝雷易拱手道谢。
雷易还想说些什么,最终只化作长长的叹息,道:“也罢。”
正要离开,却听牧知白说道:“看这兄弟的陌刀是军中制式,我最近刚好修炼了一门枪法,不知能否赐教一二?”
我虽然拥有断魂枪主人的相关经验,但要想快速成长,只能依靠实战……牧知白望着皮肤黝黑的少年。
对方气息悠长,行走间颇有军中风气,想来是个不弱的高手。
“小侯爷,陈适乃尚书大人之子,自小在军中摸爬滚打,十六岁前往北方与荒人作战,如今已是六品全真境。”
这位小侯爷是在太过天真,练了几日枪法就想挑战陈适这种军中好手,真是……他斟酌着语气,道。
“陈适这小子下手不知轻重,恐怕会伤了小侯爷。”
不知天高地厚,我便让你知道天才与庸才的差距……陈适站出来,拱手道:“我会将修为压制,以普通人的力量与小侯爷切磋。”
“甚好。”牧知白点头,提了红木枪朝院中走去,“我昨日才学这门枪法,还希望陈兄能够帮忙指点。”
希望陈适这小子下手轻些,别让咱们这位小侯爷输得太难看……雷易揉了揉额头,起身跟了出去。
庭院中,小院阳光明媚。
徐老道躺在草坪上,懒洋洋地揉着腰,眼见牧知白与另一个小子对立,立刻笑眯眯的道。
“刚开始修行就迫不及待招人对战,想法倒是不错。不过另一个小子身上杀气浓郁,显然是沙场锻炼出来的,希望别被揍的太惨。”
雷易神情严肃,站在阳光下,道:“陈适,你若是敢伤了小侯爷,就给我滚回虎贲营去。”
“虎贲营,是那只素有军中尖刀之称的军队?”牧知白提了长枪,双腿微微弯曲,气沉丹田。
“尖刀之称,是镇南候的评价。”陈适下巴微微扬起,他取下腰间的陌刀,以未出鞘的陌刀摆出了架势。
以未出鞘之刀对敌,这是有着强大的自信。
牧知白并未因对手的轻视而愤怒,手腕微微抖动,枪尖顿时挑出个枪花,他的身影顿时消失在原地。
好老练的攻击,这是昨日才开始学习?陈适心头惊讶,如此老道的进攻角度与力道,比军中老兵还尤有过之,根本不像是刚入门的新手。
他弓步往前一踏,双臂肌肉犹如麻绳凝聚,只见他双手握住刀柄,毫无花哨的横刀格挡。
铛铛铛!
画圆的枪尖飞快挑动,接连点在陌刀上,每一次的攻击都会以极刁钻的角度,击打在横刀上,逼得陈适不得不连连横挡。
每一次的攻击都比上一次更加狠厉……陈适心头震撼,牧知白给他的感觉,就像是许久未握枪的老兵,重新拿枪后逐渐找到出枪的感觉。
“不,这根本不是普通老兵能够掌握的枪法……”陈适右步后撤,在草坪上踏出深深的脚印,这才将枪尖传递的力量卸掉。
陈适腾空而起,陌刀立劈,牧知白立刻弹枪上挑,刺向他的腰部,谁知后者仿佛早有预料,脚尖横踢,身子瞬间侧旋,陌刀横斩向牧知白。
铛!
长枪与陌刀碰撞,发出沉闷如雷霆般的声音,紧接着两道身影陡然倒飞,陈适双脚在草坪上犁出两条长长的痕迹,牧知白则是脚尖连点数十步,方才卸掉红木枪上的力道。
两人皆是紧紧地盯着对方,没有立刻发动进攻。
“小侯爷当真是昨日才开始修炼这枪法?”
雷易看着与陈适斗了个势均力敌的牧知白,眼皮微微跳动,“他应该是早就暗中开始修炼,不然这说不通。”
陈适是谁?
十六岁修为踏入七品,十七岁便在边关与荒人战斗,是经历战火洗练的老兵,如今回到京城,立刻就被虎贲营统领看中,作为未来的统领培养之人,是在大乾年轻一辈中排得上号的人物。
而小侯爷牧知白,双腿残疾十七年,从来没有修行过的人,却在今日用仅修炼了一天的枪法,与陈适打了个势均力敌,这怎么可能?
徐老道揉腰的动作停下,笑容变得凝滞,在场四人,他是最了解牧知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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