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色发白,眼神兴奋,司玢再度按下相机,一只只纸人到下,很快又随着照片删除站起。
这个时候的陈溪,已经没法保持原本的乐观开朗,她颤抖着抓住司玢的手臂,连看那些扎堆的纸人一眼都难做到。
三面镜子中的陈溪贴在镜子上,它们眼巴巴的看着自己,期待着。
司玢拍拍陈溪的肩膀,扯过一个倒地的纸人,拽进镜之屋。
意识到司玢的冒险举动,陈溪抓住司玢的手臂,这段时间的相处,陈溪不了解司玢,但这位‘纪伯伯’真的像哥哥说得那样,人很不错。
“纪伯伯,我们躲在镜之屋里就好了,你不要冒险,你不是它们的对手,躲在这里就是最安全的!”
司玢拍了拍小姑娘的手背示意她安心。
手指颤抖着,陈溪缩在镜之屋的墙角,镜子中的她的倒影像游鱼一样围向她。
司玢笑笑,摩挲着纸人。
这些纸人能破坏冷藏室的大门,切割通风管道,身体硬度肯定非同寻常,当然那是在有恶灵附身加持的状况下。
手上这具没了恶灵加持的纸人脆弱异常,被司玢一拳捣了个透心凉,将纸人揉成一团扔出镜之屋。
司玢迅速删掉对应的照片,被揉成一团的纸人只是晃了晃,释放的恶灵没能让它恢复原状站起来。
司玢往镜之屋外出拳又快速收回。
就在刚才,他试过那些纸人的硬度,被恶灵加持的纸人硬邦邦的,极难破坏,可被收摄灵魂后那些纸人却连烂泥都不如。
“我可以把‘拍倒’的纸人们打得稀巴烂,就算释放恶灵,纸人也没法再站起来。”
单手举着摄像机,司玢边拍摄,边挥击拳头锤碎纸人的脑壳,不到一顿饭的功夫,镜之屋门口外,几十具纸人被揉成一团废纸扔得满地都是。
删掉拍摄的照片,司玢主动从镜之屋中爬出。
他看向围在收音机旁癫狂舞蹈的纸人,嘴角上扬,露出斯文笑容。
冷藏室内,铜铃阵的声音紊乱又急促,咿咿呀呀的戏腔变得渺远。
陈溪小心的扒在镜之屋的边缘。
她看着那位纪伯伯一边用相机拍摄,一边随手拍碎纸人。
她看到顶着牛头羊头等的恶灵在冷藏室边缘撕打起来。
‘这位纪伯伯真的像哥哥说的那样,是个可靠的人啊!’
陈溪安心的缩回镜之屋,镜中的三个自己围着她,画出的眼睛中带着不解、鄙夷跟审视。
摘下最后一个纸人的头揉成纸团,司玢看着三两只纸人呆滞在门口,咿咿呀呀的戏腔几乎低不可闻,还没等司玢把照相机对准它们,这些纸人已经消失在了过道的明暗光线里。
“跑得倒挺快,果然是附身恶灵在操纵这些纸人。”
眼下危机解除,司玢重新打量着冷藏室。
除了冻肉的鼾臭,他又嗅到一股家畜身上的腥骚臭味。
这些恶灵没了纸人做依附,只能被迫遵循蓝天社区午夜的规则彼此撕成一团。
收回收音机,司玢返回镜之屋。
没有那些纸人威胁,陈溪很快就恢复成之前的平静模样。
“纪伯伯,你人这么厉害的呀!”
司玢一滞,话说被一位少女夸,扮演老年人‘纪田’的他该有什么反应?
“嗯。”
闷声点头,司玢靠着镜壁坐下。
陈溪抱着小腿,脸贴在膝盖上。
“纪伯伯,我觉得你是可靠的好人~你其实对我家发生的事很感兴趣对吧?”
“事先声明哦,我可不是我哥那中非要人听他抱怨的那种人。”
司玢眯着眼,仿佛累得要睡着,心里慨叹又好笑。
陈溪这样的年纪,心中的苦闷同样需要倾听,在她眼里,一个健忘的老人或许是最好的倾诉对象,更何况顶着老人身份的自己在她印象中还算不错。
潜移默化间陈溪已经把自己当做一位可以倾诉的朋友。
“纪伯伯,你说一个疯了的女人跟一个委屈的男人,这件事为什么会在社区里传成我爸一喝酒就会打我妈呢?”
陈溪的说辞跟她在2205室储物柜上记载的不一样!
司玢眼皮微动,没有打岔安静倾听。
“我是后来才知道的,爸戒酒了,我妈才同意跟他结婚。结婚后他连一次酒都没有喝过。”
司玢想起陈溪刻在储物柜上的是‘爸爸他……要是爸爸不喝酒就好了……’。
没有询问,司玢耐心等待着。
许久陈溪才轻声说道。
“外面那些铃铛的声音停了。”
司玢睁开眼,镜壁上血色文字浮现。
‘独立制作人,温馨提示:蓝天社区的午夜已经结束,距离蓝天社区的黎明还有五个小时。’
在蓝天社区的午夜,鬼怪们彼此争斗不停,几乎无暇理会司玢。
重新回到蓝天社区的夜晚,司玢猜测鬼怪们会再度打起自己的主意。
眼前这陈溪跟之前相比没有任何变化。
陈溪也是蓝天社区的鬼怪之一。不过,除了双胞胎女儿,经历告诉司玢这里没有任何一只鬼怪值得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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