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十三岁的时候啥样?”
李学武端起酒杯同刘国友碰了一个,并没有让他单独喝。沈国栋也端起酒杯陪了。
不管以前的关系如何,这是到家里了,那便是客人,多一分客气没毛病。
“说是拿弹弓打鸟,可哪有那份力气,净是瞄着左右邻居家母鸡去的。”
他自嘲般地笑了笑,饮了杯中酒,看向桌上的几人说,“后来挨了顿揍,这才长了脑子。”
“这事儿我记得。”沈国栋给几人斟酒,嘿嘿笑着接话道,“咱还正经吃了顿鸡肉呢。”
“所以说挨顿揍才能长脑子?”李学武低下头拍了拍大脸猫的脸,笑着说道:“其实也不是。”
就在棒梗意外的表情下,他又坏笑着解释道:“你大爷打我的时候说了一句话,叫兔子不吃窝边草。”
“嘿嘿嘿——”好像想起什么似的,沈国栋已经是笑了起来。众人不解地看向他,他这才解释道:“左右邻居家的小鸡是保全了,往远点住户家的鸡遭殃了。”
“呵呵呵——”
说起童年趣事,李学武也不觉得羞臊,坦然地面对众人的调侃和戏谑的笑声。
“胡同里养不出乖孩子,尽是淘小子,坏小子。”
他拍了拍棒梗的肩膀意味深长地说,“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事读书人嘛。”
“你可以说自己能耐大了,但你不能说自己能耐大到不认爹妈了。只这一条天下哪儿都容不下你。”
棒梗好像知道他要说什么似的,头又垂了下去。
毕竟十三岁的大小子了,往前三四十年数都能结婚娶媳妇过日子了。
“我今天留你在这边吃饭,还给你妈打电话让她过来,可没打算收留你,安置你。”
李学武把话讲的明白,“清官难断家务事,我也不是好管闲事,多管闲事的人。”
“你柱子叔在这坐着呢,我是不敢说看着你长大的。但咱爷俩相处的这几年关系还算凑合?”
“武叔——”棒梗抓着他的裤子不撒手,抬起头满是倔强和哀求。
“我懂,我懂你的委屈和难过,也懂你的想法和要求。”李学武点点头,端起酒杯同桌上几人示意了,“今天也不是为了棒梗才凑这顿饭,但爷们大了,到了上桌喝酒讲道理的年龄了,那今天就把委屈唠一唠。”
“我哪敢给他委屈啊。”秦淮茹抽泣着收拾了眼泪,看着棒梗说,“在家他才是大爷呢。”
“秦姐,这么说不对啊。”沈国栋同她碰了一个,正经地劝了,“小子和姑娘是两码事,您越这么说,他越不听您的。到底是亲娘俩,还是把话说开了好。”
秦淮茹也知道,如果不是赶上了,李学武绝对不会管他们家的事。毕竟还有刘国友这个后爹在这呢。
是傻柱把孩子带回来的,也是他有心要给娘俩说合说合。只是傻柱嘴笨,便请了更有身份的李学武开口。
这屋里要说有资格插手他们家家务事,尤其是管教棒梗这孩子,傻柱还真就有这个资格。
棒梗当初拜师可不是含糊着应的,是遵照老礼磕头认的传承师父。师徒如父子啊,他当然有权利管棒梗。
不过就事论事,与其说棒梗信服傻柱,倒不如说这孩子更信服李学武。
所以李学武连推带拉地把娘俩放在一张饭桌上摆事实讲道理,她是得承这个情,认这个理的。
李学武要说话,她只有听着份,心里也是巴不得李学武能多管管棒梗,最好是全都管了,她更舒心。
可她也知道,李学武既不是亲爹,也不是干爹,那种……爹可管不了儿子一生一世。
不过李学武的话倒也实在,没有一点爹味。
要真把李学武的话嫌弃着听,说什么爹味,那不是丧良心了嘛。
这会儿刘国友也明白过味儿了,见秦淮茹不说话只是听着,再看向棒梗的目光里就带了几分慎重。
十三岁了,可不就是到了上桌喝酒讲道理的年龄了嘛。他要拿棒梗当小孩儿看,活该他当不好这后爹。
“棒梗跟我说了,说是想要上山去养鸡。”傻柱点点头,介绍道:“连去处都想好了,他姥爷家。”
“瞪眼珠子说梦话。”秦淮茹忍不住瞪了儿子讲道:“你从小到大去过你姥爷家几回啊?”
“不说穷富的事,你想想你长这么大吃过你姥爷家、你舅舅家几回饭啊?”
她忍不住抱怨道:“就有见我给你姥爷家拿钱拿粮的,你有见你姥爷家给你买块糖吗?”
“还借你姥爷家的地和粮,要不饿死你,你舅妈的白眼也恶心死你了,你这不是说傻话是什么?”
棒梗这个年龄正处于听得懂话,但听不进去话的阶段。老话讲叫分不清好赖话,认不清好赖人。
只是今天这饭桌上武叔给了他同母亲同等对话的机会,也真就把母亲的话听进去了。
“我不用他们的,我上山掏地窨子。”棒梗终究是开口了,不过说的还是气话,带着几分倔强。
沈国栋轻笑着回了他:“甭想,就算你自己备粮食,备锅碗瓢盆现在也是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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