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看法比较简单。你把你的超我与本我当作是二极管思维不就好了吗?甭管他们是好是坏,但它们都走极端。而极端这东西永远都是错的,你没有必要因为你的本我说过什么话,你就觉得我错了,我不想活了,我人生没有乐趣了。你这本质上就是一种很二极管的行为,你也被带着兜进去走了极端。”
红犬的基本功很扎实,研究过许多源力使的心理。
“困扰着你的永远是你自己的极端的思维。”
“…”格温一言不发。
“我听托米娅说了,你似乎想要使用暴力的手段去支配你的心灵。”红犬摇摇头,“虽然听上去有可行的理论性,但是我并不建议你这样做。姐妹,你明明是一个如此优秀的人,为何不去直面你自己的心灵困境?你无法拒绝它,它是你的一部分,即使极端化,即使是错的,也是你的一部分。”
“…”
“你可以试着去与它交流。控制住你的情绪,控制住你的思维,战斗并非是必需品,姐妹,你不需要这样,你不至于这样。”
红犬面上忽然浮现出了那种朋友的亲切笑容。
就像是两个正在开着玩笑的损友,忽然严肃认真起来讨论起了各自的未来一样。
“自我的诞生,是驯服了本我与超我,让两者进行相互的妥协和理解,所产出的你本人,你的灵魂。肉体我们带不走,灵魂却可以长存,姐妹你看,姐妹,没有必要一直紧绷着,虽然我不知道你来到这样列车前,或者你在这辆列车上到底有过怎么样的罪与罚。但现在无论如何都已经足够了,该结束了。”
托米娅表情沉思。
格温双手抓紧自己的大腿。
红犬温和道:
“还记得我第一次给你宣读的秘典吗?”
她表情温和,又有点神气,颇像是第一次初见时候的样子。
“他的爱人因为欲望而被吞噬,他因欲望而吞噬他人,剖开的心再也无法跳动。所以放下吧,放下给自己的折磨。”
“姐妹,放下吧,放下自我的折磨,你配拥有更好。无论你心中曾怎么样的藏污纳垢,但你的行为清澈如镜,我们都见识过你的纯净。所以放下你给自己的折磨吧。”
…
红犬的一席话是否有用还未曾可知。
但她确实是给格温开拓一条新的思路。不管个人的思想有多么的堕落腐朽也好,只要一个人的行为是正确且正直的,那么这个人就可以说是正直的,做一个正人君子,这是格温心中所最大的愿望。
“我会是一个正人君子吗?”
他经常这样扪心自问。
以往的答案都是,‘不是’。
但现在的答案他却不清楚。他似乎已经无法坦然的去给自己进行责罚了,永久性的惩罚已经要结束了,要看见终点了。因为红犬后面又说了一句话:
“过分的自谦便是偏移了正道、如果你对自己都不能赏罚公正的话,你又如何去对他人赏罚公正。”
就像那位师兄曾握住自己的手,对自己温言劝导一样。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
“我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吗?”
没有。
“我是否一直在做好事并且持之以恒,并且从来不会奢求什么样的回报?”
是。
“我所行使暴力的对象,是否每一个都罪有应得?”
是。
“我将心中的黑暗与阴暗面的想法付诸于现实了吗?”
没有。
那么……
“现在的我算是一个正人君子了吗?”
算是。
伴随着这样的想法,他心中的疲惫消失了些许,他身体的状态似乎又好了些许。
他所认为的,他所恐惧的,他所担忧的,这些事情似乎完全不存在。
一个人,尚若没有做过坏事,就个人自我罪恶感十足的话。
那些坏人又怎么说?
好人为什么就要被枪指着?
罪人、恶人、脚底生疮流脓的贱人,为什么可以将它们的罪恶甩在好人的身上?
你做了坏事还不许他人指指点点吗?
你做了错事还不肯承认吗?
若是这样,不愿意发声谴责反而责备自我‘还不够努力’与‘还应该努力’的人还如何称自己为正人君子?连对的与错的都不敢承认,连自己做着对的事情、正直的事情,都需要自谦‘其实我没抱着好想法去做这件事的’,如何能称之为正人君子?
格温意识到了。
自己最大的错误,最大的过错,就是过分自我贬低自己了。
内心邪恶如何?暴力成性又如何?
我因内心的罪恶而创下过现实中的错愕了吗?我是否比内心自我感动自我高尚的人要高尚?承认此事,才称得上是正人君子。
…
格温面上浮现出强烈动摇与不安、还有思考的表情。
红犬与托米娅交换了一下眼神,同时红犬对偷偷探头打探的兔狲比了个拇指。然后松了口气,内心感谢起了暗猫跟自己做的提前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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