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个胆小鬼,他至今每天做梦都能梦到那个男人离去的背影。
所以他才对吕家姐弟感到愧疚,想要弥补。
只是可惜,计划功亏一篑。
祭奠完了之后,将吕家姐弟送回风陵郡,淮知安等人单独留下了赵天。
“说说吧,为什么要这么做?”淮知安看向赵天。
“你是一年前才来的风陵郡,最开始勤勤恳恳,认认真真当个好捕快,并不是一开始就冲着王郡守来的。”
赵天沉默了一会,才开口说出了他与吕家姐弟父亲的过往。
“队长救过我一命,我也一直把吕素和吕义当做我的亲生儿女对待,只是……”
说到这里,赵天咬牙切齿,眼中流露出如火的愤怒。
“但是王庆全那个混蛋,竟然敢私吞仙朝发给阵亡将士家属的抚恤金,所以吕家姐弟才会贫穷到连去学堂读书的钱都没有!只能日夜在街头巷尾摆摊!”
“什么!?”
不只是秦宁,就连桑子言也是震惊。
“你将这件事上报给仙朝,仙朝足以将他押进天牢杀上十遍!”秦宁冷声道。
她是在北境待过的,自然也是知道在北境与妖族拼杀的将士们是过着怎样的生活。
可如今竟然有人敢私吞仙朝发给阵亡将士家属的抚恤金,这个罪名王郡守十条命都不够死的!
他怎么敢的!?
“我想要亲手杀了他!”赵天抬头,眼神燃烧着复仇的火焰,可随即又暗澹下来:“但我不能,作为仙朝官差,我没办法对有国运护持的郡守出手!”
赵天满脸苦涩:“所以我才竭尽脑汁想出了一个栽赃之法!”
“自我送给王庆全那书虫开始,王庆全就进入到了我的计划之中。”
“我故意散播谣言,说有妖物在商道附近出没,主要还是为了试探火云宗和瀚海宗的态度。”
“结果就是那两个宗门在没有妖气出现的情况下,都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专心干架,并不理会风陵郡的事。之后我写了那封信,暗中潜入府衙,借书虫的玄妙伪造了火云宗法印,并以王庆全曾贪污大秦发放的抚恤金的事为要挟,来逼迫他下调赋税。”
“至于王庆全让我前往火云宗质问,我也只是熘达了一圈就回来,根本没有去见火云宗的任何人!”
赵天将自己的全盘计划托出。
本来按照计划,只要王庆全被革去郡守之职,他就能找机会杀了王庆全,然后再拿王庆全的头颅来祭奠队长的。
可惜,最终计划还是功亏一篑。
淮知安叹了口气,拍了拍手:“行了,真相彻底大白,那就麻烦你们先把他带回风陵郡了。”
“那你呢?”
鱼薇纳闷的看向淮知安。
“他的玉佩扔了出去还没捡回来呢。”
淮知安指了指桑子言。
这人就知道耍帅,可没想过扔出去怎么捡回来。
淮知安带着桑子言化作神光远去渭河之上!
百里之宽的渭河中央,火云宗和瀚海宗两大宗门立在漂泊大雨之中。
双方皆是满面怒容的瞪着对方!
有仙朝在,他们不会进行生死之战,但今晚过后的风陵郡肯定只会有一个霸主存在。
长久摩擦积攒下来的怒火尽数挤压到了今夜!
如同绷紧了的弓弦,只等一触即发,双方人马厮杀!
此时本应该是两宗大战之时,可如今却不得不暂停——
渭水之上插着一柄古剑!
那古剑破开乌泱黑云从天而降,涛涛江水被三尺青锋轻松镇压,以不可撼动的姿态强行斩断了火云宗和瀚海宗纠缠起来的气机!
三千里渭河蛰伏,剑意溢满江面,锁定着在场每一个修士!
任何人不敢动,也不能动!
谁动,谁死!
流光落下,桑子言捡起自己的玉佩,冷漠的看了一眼瀚海宗的宗主。
那位瀚海宗宗主满脸冷汗,他这才意识到,原来这块烛龙卫玉牌的主人竟然是桑小爷。
淮知安拔起龙雀入鞘,静止的渭河重新开始流动。
渭河之上,火云宗和瀚海宗皆是一脸敬畏的看向那年轻道士。
此等剑修,远非他们所能企及!
“走了。”
仙朝不管,淮知安自然也没义务去管,招呼了一声桑子言,直接转身离开。
……
风陵郡的事尘埃落定,淮知安等人也回到了长安。
赵天坦白了一切,对自己所有的计划都供认不讳。
本来按照大秦律法,赵天这种试图利用烛龙司,加害仙朝郡守的罪责应该直接斩首的。
只是在秦宁的建议与公主身份的运作下,赵天还是成功留住了一条小命。
但代价就是终生留在北境,冲在第一线,与妖族搏杀,至死方休!
对于这个结果,赵天老泪纵横,表示完全可以接受。
一年以来,他一直为当初懦弱而胆小的自己心中自责与愧疚,恨不得死在那个洞穴里。
如今终于有机会重新回到北境,即便是死,他也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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