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贤王第一次见到汉军会使用这样的战术,而且突然出现的火器更是出乎他的意料,霎时间打乱了他的进攻节奏。
“右贤王大人,单于有令,要你利用人数上的优势来消磨敌人的箭矢,已经又有一批骑兵赶来支援了。”
前方战事焦作,坐镇后方的伊稚斜自然坐不住了,通过对战场形式的判断来调整自己的进攻策略。
不得不说,伊稚斜能够坐上单于之位是有一定道理,常年与汉军打交道的他深知汉军的优缺点。
虽然汉军的弓箭对匈奴杀伤力极大,但由于是出塞作战,缺少主场加持的汉军补给压力极大,只需要用人命换取资源,便可在一段时间内消耗完汉军的弓箭。
到那时,汉军必须要与匈奴人进行肉搏,单对单他们可丝毫不虚汉军。
汉军的车队已经布满了箭矢,如同刺猬一般,随处可见车辆散架的木屑。
毕竟这不是历史上的武刚车,这些车辆临时打造出来,面对蝗虫群一般的箭雨,那可怜的耐久度根本经不起匈奴人的折腾。
大批车辆被毁,汉军主力必须向后撤退,可活动的空间也越来越少,面对这样的局面卫青不禁皱了皱眉头。
匈奴人不要命的冲锋让他有些刮目相看,至少这是击溃汉军概率最大的做法。
伊稚斜的魄力和手段不输于前几任的单于。
“舍弃火铳,用强弩轮流射击匈奴骑兵。”
统帅天雄军的卢象升也意识到了敌人的想法,果断弃用需要较长时间填充的火铳,改用强弩来射杀对手。
这个策略已经从击杀敌人变更为骚扰敌人为主,卢象升需要在压制敌人的同时,尽可能地节省弓箭的消耗。
不要命的冲锋架势让匈奴人越来越靠近汉军的车阵,更有骁勇善战之辈突破了汉军箭雨的封锁,直面汉军的车辆。
一杆粗制滥造的长矛卡在车辆底部,匈奴勇士额头上的青筋暴起,双臂肌肉鼓胀着像花岗岩那般坚硬,欲图利用战马的冲击力挑飞车辆,打开一个缺口。
靠在车辆后方的汉军士卒刺出长枪长矛,瞬间将这员匈奴勇士捅穿了数十个窟窿眼,无数鲜血飞溅在空中,形成一阵血雨。
“不许退,不许退!”
有被匈奴巨力威慑住的汉卒哆嗦起来,本能地向后挪动脚步,却被身后的环首刀斩下了头颅。
公孙敖大喝起来,连斩数个怯战的士卒,随后身影在战场上穿梭起来,寒光爆闪,击杀数十个战斗力不俗的匈奴骑兵。
虽然公孙敖统兵能力不怎么样,但一身武艺能够在西汉将领中排上名号,足以充当一军副将,受到卫青的器重。
“没想到卫青仅仅凭借数万兵马就能将我军一半人阻挡在外,果然是汉朝单于最看重的主将。此人不死,我心难安啊。”
处于山坡上的伊稚斜单于坐在马背上,居高临下地望着不远处的战场,右贤王艰难的推进让他有些惆怅。
“阿父勿忧,汉军的防御看似十分顽固,无非是借用弓箭之利、战车之固罢了。只要等上一些时间,消耗大量弓箭的汉人就如同待宰的羔羊一般,任由我军肆意冲杀。”
左贤王不以为然,认为伊稚斜有些杞人忧天了。
“或许吧……”
伊稚斜摇了摇头,眼神突然一凛,视野中的战局悄然发生了变化。
数十员匈奴勇士骑着高头大马,健壮的身躯上数根箭矢扎入血肉之中,他们疯狂地嘶吼着,马鞭都要被他们抽断。
通红着眼的战马形成一股势不可挡的洪流,刹那间撞得运粮车摇动起来,紧密的车队之间出现了裂隙。
“不好!”
汉军军侯意识到露出破绽,正要招呼众人齐力推动车辆返回原位,却被一根长矛洞穿了身体。
匈奴勇士恍惚如草原狼群中的狼王抬头望月,发出绝命的嘶吼。
单臂挑起死去的军侯尸体,马蹄高高扬起,一举踏碎了脚下的地面,恐怖的震荡动摇了围困上来的汉卒。
马蹄声轰隆作响,数十员勇士趁机杀入汉军,长矛泼洒残影,瞬间击杀数十个汉卒。
越来越多的匈奴骑兵通过这道缺口疯狂涌了进来,而且还不断扩大这道缺口。
“汉军已经力竭,如此良机不能错过。吾儿,带领剩余兵马给予汉军最后一击!”
伊稚斜大喜过望,果断梭哈一把,不成功,便成仁!
接到命令的左贤王立马翻身上马,带领剩余的匈奴骑兵飞奔出营,万马奔腾的气势更是让陷入劣势的汉军蒙上一层阴霾。
卫青同样知道自己的处境,一边指挥公孙敖等人带人堵住缺口,一边令左右两翼的汉骑找准时机出击。
汉军兵马数量没有优势,卫青只能以奇兵之术来击败对方。
公孙敖、公孙贺等将提着环首刀步战杀贼,一步杀一人,硬生生在突进来的匈奴骑兵当中杀出一条血路,带着手持大盾的士卒以血肉之躯堵住缺口。
只要堵住缺口,深入汉军阵中的匈奴人瞬间被切断退路,汉军便可以瓮中捉鳖,剿灭这支部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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