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元科道：“你以前不是发过计算机的论文吗？说起来，你们计算机学院的电子学系就是从我们物理系分出去，几十年前还是一家。——至于第二件事，就是你学术演讲已经圆满结束，学位论文答辩也过了，趁着这段时间比较空闲，把你之前的那几个想法赶紧写出来。”

徐生洲觉得自己学生生涯已经结束，没想到临到末了，还被布置了家庭作业：“还要写？”

“当然要写！”胡元科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说道，“别人是想写，可脑子里没东西。你倒好，是满脑子都是金点子，却不想写！”

徐生洲道：“主要是我觉得这些东西都是显而易见的，没什么价值。”

至少跟霍奇猜想、空间遍历理论相比，这些东西显得很粗浅。

胡元科气得吹胡子瞪眼：“怎么没价值？我觉得有价值的很！我知道你小子天赋好、眼界高，一直瞄着大问题，但咱们西瓜要抱，芝麻也要捡，勿以善小而不为，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徐生洲怕胡老爷子血压上来，连忙说道：“对、对。我争取尽快写出来。”

胡元科才没跟他继续理论：“既然你总想解决大问题，那我就跟你说第三件事。昨天在学术演讲会上，威滕教授曾评价说，你的空间遍历理论可以广泛运用于数学、物理、系统科学等多个领域，特别是对热力学与统计物理而言，将会带来一场全新的变革。甚至说你有可能获得诺贝尔物理学奖，我认为他说的一点都不为过——”

徐生洲奇道：“您老也参加了学术演讲会？”

胡元科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怎么，我不能参加？虽然你有关数学的推导、运算，我听不懂，但关于热力学和统计物理那部分，我还是听得很明白的。所以我很认可威滕教授的观点。但问题在于，现在很多搞物理的，根本看不懂你的论文，也就无法认识到你的理论的重要意义，更不用说学习和运用你的理论。我的想法是，你能否抽出时间，学习一下物理，然后从物理角度重写你的空间遍历理论？”

徐生洲顿时麻了：“啊？学物理？”

前几天，神州科技职业学院人事处处长何兴华给他打电话，说是有个叫温尧敏的女博士到学校报到，声称是校长您同意的。该怎么安排？紧接着温尧敏也打来电话，说自己已经入职神州科技职业学院，问想好了下一步搞哪个课题没有？

这要是在加上物理，是准备让我玩铁人三项，还是十项全能？

胡元科道：“学物理怎么了？数理不分家嘛！何况对你来说，学个物理能没有多大的难度？你学热力学和统计物理，不也就花了两个月！”

“这……”

胡元科怒道：“你还犹豫？知不知道你从物理角度重写你的空间遍历理论，真的有可能得诺贝尔奖？！你要不是老成的得意门生，我现在就掏枪顶在你脑门上，逼你尽快写出来！”

“好、好，我写还不行吗？”

徐生洲心里碎碎念道：您老也不想想，现在是法治社会，你哪来的枪？是呲水枪还是红缨枪？

胡元科这才转怒为喜，从书架上拿出一大摞教材递给徐生洲。显而易见，他是蓄谋已久。徐生洲接过来翻了翻，发现里面还有一本论文模样的打印稿：“这是？”

胡元科拍了拍自己的脑门：“我说前几天怎么找不着，原来顺手插在了这里。这是别的单位博士学位论文，送来这儿外审的。”

“我能看看吗？”徐生洲脑海里突然泛起一个绝妙的想法。

“当然可以。随便看！”

胡元科说着又起身从桌子上、抽屉里、书架中搜罗去七八本类似的论文打印稿，递给徐生洲：“每年这个时候，我都能收到全国各地各单位寄来的外审论文，有时候都看不过来。你不说诨号‘徐一问’吗？正好帮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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