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想到结婚,需要准备这么多的东西,上辈子结婚是什么样子,她已经记不太清楚了,但她能够肯定的是,绝对没有准备过这么多的东西。
大到床单被面儿,小到针头线脑,一根蜡烛,纪淑英列了清单,供销社买不到的东西,就带着她去城里买,四处打听着买。
“红色带喜字儿的暖壶,对就这个,要一对儿。”
“没有一对儿?那可不行,谁家这结婚用单数儿啊。好事要成双,不行不行,要一样的,一对儿。”
“这个喜鹊登枝啊,也还行,艳红啊,你看看这个好不好看?要不喜欢的话,咱们再转转。”
冯艳红看着眼前这对带有喜鹊登枝,还画着鲜红喜字的暖壶,其实觉得挺好的。
“挺好的,就这个吧。”
“行,那就这个。同志你这里还有喜烛没有?”
“红蜡烛有哇。”
“啧~不是红蜡烛,龙凤喜烛。一支刻着龙,一支刻的凤凰那种。”
“哦,那没有,见都没见过。”店主摇了摇头。
“那行吧,先把这些给我们算下账。”
两人提着不少的东西,出了商场,能找的地方都找了,就是没有找到龙凤喜烛。
“要不然说银城这地方是真的小呢,早知道这样我就应该在京城带回来了好了。”
“回头我让你叔给老大打电话,让老大回来的时候买。”
“咱们今天就先回去,回头我再好好看看还缺什么。”
冯艳红全程一脸懵,这已经连着买了好几趟东西了,纪姨这买东西丝毫不手软的架势,她都实在是招架不住。
李家真的没钱了吗?谁家敢这么买东西?
“还真是托了你的福,多亏你跟老大说那什么返还政策的事情,要不然咱家那宅子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拿得回来呢。”
“李家那点儿家当,虽说大多数都拿不回来了,但只要这套宅子在,家里就不会再有紧张的时候了。”
纪淑英这话说得自信满满,悄悄地附在冯艳红耳边道:“他们兄弟三个都还不知道,我没跟他们说。”
“啊?”家里小辈都不知道?
她怎么要告诉她呢?
李伯山就在进城啊,怎么会不知道这件事情呢?
“男孩子,没必要知道家里的家底。苦就苦一点了,要不然总觉得自己还有后路可不好。”
“二爷没跟你提过李家的事情?”纪淑英看到冯艳红浑身都透着惊愕的样子,心里也很惊讶。
毕竟李家那位二爷,从前可是见谁都会说起他们家的那些光荣事迹的。
冯艳红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二爷爷说过他们李家从前在京城很有名气。
“啧啧啧~看样子二爷这些年没少长进。”
“李家呢,据说几百年前就是从商的,后来还捐过官,官儿有多大我也不知道,但是家底应该是挺丰厚的。”
“后来战争起来了,当时李家能掌事的几个长辈,都被日本人逼死了。一家老老小小的,有的逃到了乡下,有的早就客死异乡了,大多也都没了联系。”
“剩下他们这一支,也是李家的嫡支子弟,到了海市。二爷当时是花了些钱,在海市警察局找了一份儿闲差,你李叔还有他的两个堂哥,都是二爷带大的。”
“对于你李叔来说,二爷这个二叔,跟他亲爹也没什么两样。”
“二爷这人吧,虽然说不怎么靠谱儿,但人他不是个坏人。往后他要是说了什么你不乐意听的,忍他两句,实在不行就怼回去也成,反正那老爷子,心里也不怎么存事儿。”
冯艳红笑笑道:“不会,二爷爷对我挺好的。”
“嗯。你这孩子是个心善又实诚的,很不错。”
两人到了车站就心有灵犀地终止了这个话题,放下手里的东西,活动活动自己的手腕儿。
“江雨?”老太太比冯艳红矮了半头,头发花白,裹着一块很旧,洗得已经看不出什么颜色的头巾,衣服上还带着极快补丁,手里捏着一个布兜子,上面也同样满是补丁。
冯艳红并没有在意这道声音,也没觉得这人是在叫她。
当老太太再次凑近的时候,冯艳红愣住了。
这个老太太不是别人,正是把她们娘俩赶出家门,她那亲生父亲的母亲,她血缘上的奶奶!
江刘氏!
冯艳红很快移开了目光,装作不认识她。
“是小雨吧?长得跟你爸爸真像,你那短命的爸爸年轻时候,就是咱们那条街上最好看的小伙子。”
“你认错人了。”冯艳红看到她就想起了不少不愉快的事情,不管她年纪有多大,她都没有办法原谅她对她妈妈的伤害!
纪淑英愣了几秒,终于和记忆里的那个老太太对上了号儿,眼神立马变得不善。
“怎么可能认错,我可是你亲奶奶,江雨啊,我的小雨啊!”
老太太捶胸顿足的模样,引来一片人的唏嘘和同情,甚至已经有那些不明是非的,开始大肆谴责起冯艳红。
“我不姓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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