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越言罢,皇帝不待众公卿列侯说话,已然颁布诏命。
“三日后大将军府集议此事,延问公卿、大夫、博士、议郎……望诸卿届时畅所欲言!”
“臣等谨奉诏……陛下万年……”
皇帝虽然还没有亲政,但下达诏命之后,众公卿列侯依然唯唯遵命。
作为辅政大臣之首的霍光,同样不会在公开场合反对皇帝。
实际上现在的霍光权力并不如想象中的那么大。
车千秋、上官桀、金日磾等人均可与之对抗。
历史上霍光真正达到权力顶峰实际上也是到了废立海昏侯之后。
皇帝突然不按常理出牌,这让霍光、上官桀与张越均感到有所不适。
张越在心中默默思考着,皇帝如此做的目的。
“这是皇帝欲利用自己早日亲政,还是有别的势力插手其中?”
张越因为想着心事,对接下来的宴饮也不大上心。
好在如今张越的地位已经今非昔比。
作为列侯中地位最高的万户侯又手握实权,够资格与其对饮的也没有几人。
饮宴之后,丞相车千秋,主动邀请张越过府一叙。
“云阳侯可有时间过府一叙?”
张越自然不会拒绝丞相的邀请。
“丞相有请,某岂敢不从,四日后,某当登门求教!”
车千秋闻言脸上露出笑容,“云阳侯可是欲先拜会秺侯?”
张越也不直言道,“正是,秺侯病重某闻之心中焦虑……还请丞相恕罪!”
车千秋理解的道,“秺侯乃公之伯乐,自然当先见之……”
两人简单交谈一番后,各自上车离去。
这时刘益在单独陛见皇帝之后追了上来。
他跳上张越的马车,询问道,“君侯今日可是有心事?”
张越道,“今日之事当是有人欲捧杀于某啊!”
刘益闻言一边低头思索,一边道,“今日君侯之位乃是由盖主安置……莫非!”
张越摇了摇头道,“以盖主之智,岂能行此谋,恐乃燕王之谋!”
刘益也曾经听闻燕王。但他虽为宗室但因一直远在西域,又是赵王遂之后,因此并不清楚燕王之事。
“君侯如何如此笃定?”
张越叹息一声道,“君可知,燕王一直有谋位之心!”
刘益闻言一惊,连忙问道,“还望君侯明言!”
张越叹息一声,把燕王刘旦之事娓娓道来。
燕王刘旦在太子刘据死后,其实就有了谋位之心。
先皇帝在位时,他虽主动上书,但却并没有得到先皇帝的认可。
皇帝继位后赐给各国诸侯王玺书,诏宣先皇丧事及皇位更替。
玺书抵达燕国,刘旦感觉书检上的玺封比以往要小,而且此时天下盛传钩弋夫人之事。
因此燕王刘旦心中怀疑先皇帝之死,不肯哭丧。
不但如此,他还派遣心腹近臣寿西长、孙纵之、王孺前往长安,借问丧礼为名,探听朝中消息。
燕国一行人来到长安,首先拜访了昔日与燕王交好的郭广意。
此时郭广意正担任执金吾,对长安之事自然非常清楚。
面对燕王派来询问的人,郭广意也不隐瞒。
直言回答:“”先皇帝驾崩驾崩,新皇帝由诸位将军共同拥立,因新皇帝年幼,先皇下葬时并未出来吊唁。
王孺等人欲向鄂邑长公主问明宫中详情,但鄂邑长公主此时已奉召住在宫中。
王孺等人见不到鄂邑长公主,只得返回燕国,将郭广意言语归报刘旦。
燕王刘旦听后,怀疑新帝得位是朝中大臣操纵的结果。
因此不久之后又遣中大夫至长安上书,请于各郡国设立武帝宗庙。
当时刚刚柄政的霍光见到燕王刘旦的上书书,没同意他的请求。
不过为了安抚燕王刘旦,霍光以新皇帝的名义赐钱三千万,增加封邑一万三千户。
霍光这个做法反而更是加重了刘旦的怀疑。
再加上这个时候,王氏代汉代的阴谋已经通传天下。
钩弋夫人入宫本就与王氏有关,再加上钩弋夫人怀孕十四个月而生子。
这就更加让刘旦怀疑新皇帝是否是先皇帝的亲子。
张越夺取临淄,诛灭王氏的消息传到燕地后,刘旦更是深信皇帝并非先皇帝之子。
于是暗地勾结中山哀王之子刘长、齐孝王之孙刘泽等,密谋造反。
刘旦秘密传信给各诸侯王,信中言:
“吕后在位之时,把刘弘立为皇帝,诸侯王们拱手侍奉了八年。
吕后驾崩,公卿列侯们诛灭了吕氏各王,迎立汉孝文帝,天下之人才知道刘弘不是孝惠帝的真儿子。
如今寡人身为先皇帝长子,反倒没能立为皇帝,为先皇帝立庙,也不被准许。
现在这个皇帝,某怀疑不是刘家之人,而是那王氏之后……天下之人当一致讨伐。”
随后刘旦又谎称接受了先皇帝的诏令,可以掌管地方行政,修治武备,防御非常事变的发生,以此作为自己招兵买马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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