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作训练霞之众人,而璃心负责曦之众人,笔作还乐哉表示,这可是第一次有人在此事上为自己分忧,可璃心始终提不起兴趣,这让言江一行人心里很没底。
璃心情绪低沉,冷冷道:“把他们训练的接近半神就好了吧。”
“越强越好。”笔作回道。
璃心哦了一声,一挥手,化成一道白光卷着曦所有人消失了。
笔作感叹道:“但愿他能找到些人间的乐趣,不然,他的时间就不多了。”
木子云说道:“从未不被满足的人,真是矫情。”
笔作反驳道:“因为他从来没有过我们经历过的苦痛,所以你说的矫情并不适用于他,他的痛苦不在人间痛苦之下,不管他了,我们修行吧。”
“神尊”木子云语气有些责备,“既然你早就认识我们,也知晓我们的身世,为什么不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告诉我们该干什么呢。”
“谁说我早就认识你们,我也是刚刚才成为早就认识你们的人,一言难尽,以后你就明白了。”
“好吧”木子云转过身来,对唐道元说道,“你一定要跟随我吗?你完全不必趟这浑水。”
唐道元再次表示自己一定要跟到底的态度,虽然他已经无法抽身了,去过璇玑的生灵,都与轮回众人的命运交缠在了一起,唐道元的结局恐怕会与大青龙相似。
“好”木子云又说道,“那你要答应我,如果有一天,我让你走,你必须要走,我们仍然是过命的交情,仍然是千年、万年不变的兄弟,我让你走,是有所托付,你不能拒绝。”
唐道元的身边出现了文字,回复道:“我知道什么时候该走,你让我走,我也会走。”
木子云点了点头,转身面向笔作,却发现笔作的身边出现了四个人,都是笔作,却不同年龄,少年、青年、中年、老年,而且也拥有着与之对应,或者不同于年纪的神态。
笔作说道:“我不能以同一个心境来帮助你们所有人,你们是不同的。”说罢,四个笔作带着方天慕、休兵、泉天栖和唐道元离开了。
而真正的笔作却招呼木子云坐到他身边,撤去了躺椅,摆上三个坐垫,笔作坐在最左侧,木子云坐在了中间,小四则躺在了右侧的坐垫中。
笔作闭目打坐,许久也不说话,木子云说道:“修心吗,神尊?”
没有得到回应,木子云只得学模学样地打坐冥想起来,可他的心事太多,入不了境,放到以前,他或许急躁难耐无法安心,可现在的他,纵然心中云海翻腾,却再也冲破不了心房,张开眼睛,目光平涩,未出一言一语,只望了笔作几眼,便继续冥想了。
渐渐地,他觉出皮肤上的一点凉意,睁开眼睛,暮色将垂未垂之际,天穹揉碎了云絮,瓣瓣雪花游弋跌坠在青砖缝里。
雪粒子渐次丰腴成鹅绒,穿过垂帘门的风,裹着细碎的银光,在影壁前打着旋儿,西厢檐角悬着的铜铃噤了声,积满霜花的灯笼却亮了起来,路上的黑子白石都蒙了层糖霜,恍若时光在此搁浅。
他转头看向笔作,他仍然冥想打坐,又向右看向了小四,小四睡在坐垫中,可是,这个时节,不该落雪啊....
他不明白,但不追究,继续闭上双眼。
也就一会儿的功夫.....
金箔般的银杏叶簌簌跌进青瓷鱼洗,蟋蟀遗在石阶上的残翼,抬着一滴露珠,恰有南归雁阵倒影其中,在影壁上投下转瞬即逝的墨痕。
木子云心忧地睁开眼睛,他明白,这或许是笔作给自己的心修,可小四已经不见,它的坐垫上留下了一个毯子,左边的笔作还在打坐。
他不愿再闭眼,直至午后,有狸奴蜷在曝书石上,尾尖扫落残叶,晾在回廊下的柿饼渐次沁出糖霜,他听到熟透的木瓜坠入枯荷塘,漾开的涟漪惊散池底天青色的旧年月色。
又等到暮鼓时分,火云漫过瓦当,将纹花窗烧成了晚霞,虫儿于面前翻飞....
他闭上了双眼,继续冥想,此时,他的心静了下来。
直至蝉鸣透其双目,他才胆怯地眯开了眼睛,日轮碾过瓦顶,将芭蕉影子烙在石板缝隙,竹下松墨香,老槐树叶茂,一叶蜻蜓掠过,铜钱雨砸碎在朱漆栏杆,他身着蓑衣,坐看去,笔作与自己一样,也穿着蓑衣,微闭双目,似在听雨。
往右看去,小四的坐垫已经没了,他于此感受到了莫大的空虚和孤独,更不愿闭眼,子夜骤雨初歇,灯笼在穿廊下投下流动琥珀影晕,三两只萤火虫停在了木子云的面前,冷光衔着星光,坠入坐垫前一个不知何时放置的盛着酸梅汤的钧窑碗。
可这些景儿不属于他,他的心始终无法化入这一幕幕景色中,只跌落在那一幅幅长卷的留白处,他在此,却不在此。
木子云开始心痛,他抓着胸口,但面上非常平静,好像心只是心,不是他的身内物,伸出手来,他终于忍不住去触碰笔作,拉动了笔作的衣角,想将其唤醒,也要结束这一场心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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