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真的喜爱她，但他更爱的自己。

明知道她会魂飞魄散，他依旧没有犹豫。

看着她的一头乌发渐渐全部变成白发，他只是一遍一遍的承诺她，会给扶灵尘应有的待遇，不会杀他。

这是他仅剩的愧意了。

而每次朱扇眼里的生不如死，他全作不见。

对他而言是灵力的更上一层，对朱扇而言，是凌迟，是酷刑，是屈辱。

就像是骨头被一遍遍的被碾碎，一次又一次，恨不得一头撞死。

然而扶寂像是知道她的想法，对她下了咒，她连撞死的力气都没有。

第九次。

过后不到一炷香的时间，扶寂就引来了雷劫。

上神之劫非同小可，他倾尽全力去抵挡。

顾不得看，朱扇的身子已经渐渐转向透明。

不知是不是扶寂渡劫的原因，她身上的咒术被解开了。

她撑着全部力气，找到了扶灵尘。

扶寂没有骗她，扶灵尘过得很好，有许多下人侍奉他。

扶灵尘骤然看到朱扇，激动的跑过去抱住朱扇。

这一抱，朱扇差点撑不住倒下去。

“娘亲，尘儿好想你。”

“娘亲的病好了没有？”

太久没见娘亲，扶灵尘抱住她说个不停。

“父君不让尘儿去看你，他说尘儿的血可以治娘亲的病。”

“尘儿有乖乖的让父君取血哦，尘儿一次都没哭！”

“娘亲，你是不是病好了？”

……

如遭雷劈！

朱扇再也撑不住倒了下去，她泪如泉涌，扶寂强迫她喝的不是汤药，而是尘儿的血？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她哈哈大笑，状如疯癫，拼尽最后的力气站了起来。

她这一生，竟活的如此不堪。

朱扇的眼里生出了恨，铺天盖地的恨意袭来，她在心里生出了诅咒。

鲛女朱扇，诅咒灵族的王，扶寂君上，永生永世不得好死！

她的身体大半已经透明，她伸出手，摸了摸扶灵尘的脸，“答应娘亲，尘儿要好好活下去……”

扶灵尘眼睁睁看着朱扇的身体全部变成透明，直至魂飞魄散。

从此，这世间再无朱扇。

……

灵族的扶寂君上顺利飞升上神，仙界各族君王皆来道贺。

灵族的君后因产后身体一直虚弱，最终撒手人寰……

鲛皇知道之后为此恼怒朱扇的不争气，却也无可奈何，毕竟鲛族本就比不上灵族，更何况他不可能为了一个鲛女跟灵族过不去。

至于朱扇的父亲，听闻消息，也只是说了一句，贱命果真是享不了福的。

而灵族的大皇子扶灵尘大病了一场，醒来竟记不起自己的娘亲是谁了……

三百年后，珠妃被封为君后。

同时，灵族渐渐冒出了一些巫族。

……

池挽之听扶灵尘讲完这一切，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朱扇的一生，太过悲哀。

她想了想，“想必你后来，恢复了记忆。”

扶灵尘，“是。”

“扶寂洗去了关于我母亲的记忆，可他没想到，在我飞升上仙的时候，被雷劈在身上，便将母亲的记忆全部记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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