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就有十几个守卫匆忙钻进牢里,对地上的尸体一个个翻查起来。
什么保护现场?
他们从上到下都没这个概念。
文璧离开牢笼时,没有留下显眼的血脚印。
至于赤脚脚印,压根没人注意。
就算看到也不会多想,毕竟大多占城兵也没鞋穿。
而牢门还锁着,以这些人粗陋的思维,基本不会往有没有少人这方面想。
何况,一帮大头兵也不识数,超过十个手指头,掰都掰不过来。
哪怕是黑皮,之前看满牢笼几十个人,也没在意具体数量。
若是静下心去,或许会想起这一点,眼下却都忽视了。
守卫们认认真真查完,全都期期艾艾。
显然是没人愿意冒着触怒黑皮的风险,先说出坏消息。
看他们这副样子,黑皮也明白了,黑脸更黑,“半个能喘气的都没有?”
“将…将军,这人,这人手里有匕首……”
黑皮过去,拿着尸体撰刀的手,看了半晌。
然后费劲掰开握死的手指,拿过了匕首。
掂着匕首,黑皮脑子里乱成糊糊,却仍努力思索。
这就是凶手?
那把所有人绳索割断是为了什么?
也可能是从外面来的凶手。
别以为重新锁上门就骗得到我!
对了,当值守卫都昏睡过去,肯定是被下了药……
黑皮立刻就想到,大主祭发病后叫了医师,看来脱不了干系。
但当时他没等,不知道叫的到底是谁,只能先问那一班当值守卫。
接下来,就是派出一小队守卫前去抓捕邹德柱。
然后黑皮又一想,大司马把人交给自己看押,如今却全死光了,绝对要雷霆大怒的。
如果单单自己来顶雷,不可能扛得住,所以得设法把责任转嫁出去。
能抓到真凶和幕后主使最好,抓不到也要多拖一些人下水。
于是他便派人去把营中能管事的全都‘请’过来,包括世子在内。
不久后,抓捕邹德柱的守卫自然扑空,悻悻而回。
请人的也不顺利,因为那些官吏将佐都醉得不省人事,也就找来了十几个,还尽是小虾米。
而摩柯贵一样醉得如死猪一样,怎么都弄不醒。
意外的是,辛灵倒是来了,而且还大着胆子进牢里看出了一圈。
出来后,当场就吐得昏天暗地,小脸苍白得让黑皮看了就心疼……
过了好一会,辛灵才缓过来,拧着眉心开始问话。
“黑皮将军,我不想怀疑你,但是,你们一百多个精锐看守,把这里围得像铁桶一样,怎么会被人无声无息,一下子杀掉这么多人的?”
黑皮有些挂不住,可看着辛灵千娇百媚的身姿,以及我见犹怜的容貌,却强忍着没有发作。
“有人在饮水里下了药,我们全都被迷昏过去了,等醒过来,事情就已经这样了……”
黑皮把话说得半真半假,故意不提邹德柱。
毕竟是他同意把医师叫来,如实说的话,责任自然在他。
反正没抓到人,干脆当做没发生这事,再表示自己在内所有人都被迷晕,责任一下子小了很多。
比如辛灵听了后就显得很通情达理。
“若是如此,那就怪不得将军了,看来问题出在负责运水的人那里。”
黑皮连连点头,“是啊是啊,奸人藏在营地中,而且肯定有许多同党,所以令人防不胜防啊。”
“你的意思是?”辛灵似乎是在征询黑皮的处理意见。
黑皮就坡下驴,“我认为应该对全营彻底搜查,不过这事得要世子下令才行。”
辛灵露出为难的神情,“你派人来请世子的时候,我费了一些功夫,让世子醒了会,他是说让我代他处理,所以我才不得不到这里来。”
黑皮等人露出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
辛灵继续说着,“我一个女人,如何处理得了大事,不过是替世子过来看两眼罢了,何况世子说这话时,还迷糊着,未必算得了数,而且你们也肯定不愿意听我的……”
“怎么会,怎么会?”黑皮连忙摇头,看着辛灵诚恳道,“世子对您宠爱有加,显然也十分重视您,既然他委托您代表他,那我们听你的,就等于听世子的,你们几个说是不是?”
黑皮用泛着凶光的眼神,看向那十几个半醉半醒的官吏小将。
这些官吏小将只能算人微言轻的一类,风中草,水上萍,当即就点头如啄米。
“是的是的,辛妃完全能代表世子,我等都愿意言听计从。”
辛灵迟疑了一会,随后叹着气,“哎……既然你们大家都这么说了,那我只能勉为其难……具体该怎么做,我也不懂,就按黑皮将军说的办吧。”
黑皮心下大喜,这女人就是好哄,八成是摩柯贵那软脚虾喂不饱她,所以很难抗拒我这精壮的身子……
幻想着将来有机会睡到这垂涎已久的女人,黑皮干劲十足。
至于失职之事,大概也能糊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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