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高处的阁楼极为静谧,淡紫色的光幕游走盘旋,色彩淡薄,澄澈的雨水在阶上流荡,很快被靴子踏开了。
此人身材适中,道衣飘飘,五官端正,眉眼略带着笑意,额心的天光一点,倒显得潇洒。
白金色道衣的真人在阶前踏了,便见着女子正坐在檐下,似乎在观雨,骤然见了他,将手中长颈玉壶一放,道:
“正正好九十天,还是一场雨。”
况雨着了浅苍色的玄裳,腰间系了白细绸带,另一处挂着三两玄饰,青丝柔柔绾了,用玉钗简单地一别,与平日里简单束发模样颇为不同,竟然显得柔和了。
她的身材在女修中算高,虽然年纪轻,站在一块比汀兰还要高一头,打扮也是明朗利落,可实际上她五官偏柔和,青丝这般一绾,反而显得更惊艳了。
李曦明默默移了目光,答道:
“新雨群礁十天有九天都是雨,哪日停了才是怪事,雨有雨的滋味,细声潺潺,帘帏飒飒。”
“嘿嘿。”
不知怎地,她一时笑起来,起身领他进去,答道:
“我还怕这地界不如天光灿烂的庭州讨喜,昨日起了一卜,算了三次,想得一日晴。”
区区气候,一个念头的事情,哪里用得着紫府算三次,无非是在思考要不要散了雨,李曦明失笑,又对上她的目光,微微侧脸道:
“倒是叫你折腾了。”
明明自个也有几分乱,见他侧脸,这女子反而暗暗胜利地笑,白嫩的面上一下明朗,蓝紫色的眼中有几分调笑的味道了,道:
“曦明道友,这【阴阳交炼姹合法】是秘传,是步步为营的正统法,可不简单,你可修明白了?”
李曦明咬牙:
“修不明白,我这『明阳』不是白成了?”
况雨本就心虚,受他这么一将,两颊刷地有了红晕,道:
“倒要请教一二。”
况雨虽为神通,却自小在衡祝修行,深居简出,成就紫府后也没什么男女经验,如何斗得过李曦明?这真人微微一笑,道:
“阴阳交,则水火合,先在调气,其气氤氲,渐得其牝…”
他正坐石凳上,牵住女子的手,只觉得手中温润,况雨却一时僵直,睁着眼,呆呆地望着他,眼前的男人目光温和,笑道:
“气入三玄之府,贯通上下,撷取水火相济之妙,剪得阴阳交聘之光,于是上升正阳,下沉偏阴…”
况雨一踉跄,已经到了他跟前,猝不及防间,男人另一只手已经扶上了腰部,让她一阵慌乱,檀口轻启,又迅速的咬牙了,转头不去看。
李曦明却清晰地感知到女子纤细的腰肢,在短暂的紧张后竟然柔软下来,只手可握,这下轮到他眼中升起调笑之意,道:
“口齿生津,百骸启藏,牵动神妙,阴者明明如月,阳者皓皓升光,短六百八十夜,长一千八百晨,于是有所得,渐过其槛,曰畅。”
腰肢上的手柔和地向前推,牵着纤手的则向前,况雨一下跌进他怀里,正正靠在他的胸膛上,撞散了钗子,她短短地喘气,道:
“你…”
李曦明怀抱女子,握着纤手的手却反客为主,将她的腕往自己胸腹上一搭,迅速松了手,托住她的下巴,让她抬起头来。
那张俏脸霎时呈现在他眼前,近得不能再近,优美的颈部曲线,紧紧抿着的双唇,白嫩带着粉的无瑕脸颊,乃至于微垂的睫毛下她慌乱的、蓝紫色的眼睛。
他猜得果然不错,那双眼睛圆润可爱,轻轻眨动之下的慌乱和恼羞成怒更添色彩。
一股极淡的、微凉香气隐约在鼻端。
这女子使不着力,却倔着不开口,只扭头去躲他的手,却发觉男人正了色,微微启唇,传来低低的声音:
“凝神静气!”
身为紫府,抱元守一的功夫是极强的,况雨立刻正视了他,那双眼中迅速澄满了专注与宁静,两人静静的对峙着,一呼一吸之间越发同频。
【阴阳交炼姹合法】!
李曦明身后立刻散发出淡淡的辉光,滚滚的飞烟隐约笼罩,女子的腰肢更软了,身后则浮现出淡灰色的幻彩,交相辉映。
她轻轻的呼吸喷在面上,随着功法渐渐运转,李曦明只觉得那股清香气越发清晰了。
这气味清凉,极为淡雅,如庭外秋雨,有些飒飒的凉,这股凉过了才有香,仿佛极远的雪雨里打落的白杏,虽然淡,却很清晰,
随着她的短短喘气,忽而有了忽远忽近的错觉,如同那清冽的酒液,聚在碗里方有了生生嫩红。
他沉醉其中,久久不语,不知过了多久,怀中的女子突然扭动起来,蹭在他胸膛的手轻轻敲了敲。
李曦明沉入其中,早已忘我,过了几息,况雨略有些急了,一扭头,滑嫩的下巴终于挣开他的手。
这一挣如同鸿钟大吕,在耳边敲响,李曦明这才骤然醒悟,眼前的白色杏花重新化为眼前的娇美女子,心中浮现出一点疑惑,却发觉况雨已经软倒在他怀里,侧着头躺着,虚弱地喘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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