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巨型投石机带着刺耳的轰鸣声,将一座木质塔楼拦腰击垮。
架设在其上的床弩倾塌下来,将数名来不及躲避的萨拉森弩手压成了肉泥。
犹太士兵拉姆拉像一只鹌鹑一般瑟瑟发抖地躲在城垛后面。
碎石子像是雨点般砸在他那顶简陋的铁盔上,但他却感觉不到多少疼痛,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发着抖,大声诵念着祷词,仿佛只要心怀上帝,便刀刃不伤。
“主必做全地的王,那日主必为独一无二的,他的名也是独一无二的。”
喊着号子推着攻城塔和云梯的十字军们,缓缓靠近了城墙。
一名萨拉森军官推搡着拉姆拉,用拉姆拉半懂不懂的话讲着:“快站起来,拿起推杆,推开那些云梯!”
“想要活命就站起来抵抗,越怕死就越会死!”
“法兰克人不会宽恕你们这些背叛了他们所信神明的叛逆的!”
拉姆拉还有那些犹太士兵们,就像一群无头苍蝇,在萨拉森军官的驱使下试图推开十字军的攻城器。
但十字军打造的攻城器都装备有铁制的卡勾,一旦搭到城墙上,即便用利斧劈砍,短时间内也无法将其斩断,更别提用推杆将其撑开了。
他们投掷下去的巨石,也往往只会被攻城锤上的挡板滑开。
眼看着眼前巨型攻城塔上已靠近了城墙,最上方的出兵口大门砰的一声,宛如吊桥般砸在城墙之上。
一个戴着巨盔,披着白底红色十字罩衣的圣殿骑士,宛如铁塔般出现在了拉姆拉的面前。
他那巨盔之下的冷漠双眼,看着拉姆拉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一瞬间,这个此前只是个皮革鞣制工匠的犹太士兵只觉骨头缝儿里都冒着森森寒气,手中的撑杆啪得一声落在了地上。
“异教蛮子,去死!”
拉姆拉身边的萨拉森军官大吼了一声,拔出一把双刃剑,向那圣殿骑士扑去。
本以为双方的交手会是势均力敌,但下一刻,拉姆拉便看到有一颗飞舞的头颅滚落在城墙上。
这些放诸所有十字军当中,都属一等一的精锐的骑士团成员,对待普通萨拉森士兵无疑就是降维打击。
一个个杀气腾腾的圣殿骑士仿佛出闸的猛虎,踩着攻城塔上的“吊桥”,杀入城墙之上。
拉姆拉根本不敢跟这些武装到牙齿的步行骑士为敌,转身便想逃跑。
“不许跑,滚回去!”
迎接他的是暴怒的萨拉森士兵们和他们手中锋利的萨拉森直剑。
绝望涌上他的心头。
就在这时,突然有人大喊道:“法鲁沙赫跑了!”
“总督带着他的卫队突围了,他抛弃我们了!”
接二连三的喊声,使那些原本还颇为坚定的萨拉森士兵们都动摇了,这已是一场注定无法胜利的战斗,如果不是法兰克人残暴的名声,他们早就想要放下武器投降了。
“我们怎么办?”
“也跑吗?”
“可我们这些两条腿的又能跑到哪儿去?”
萨拉森士兵们也绝望了,不断有人开始向后退去。
许多军官,将领也不再坚守岗位,而是想着保留手中的有生力量,为自己谋取一条生路。
在法鲁沙赫带人突围以后,霍姆斯如今的秩序已经彻底被摧垮了。
他们再组织不起有效的抵抗,即便仍有战意的狂热信众,也被溃兵裹挟,要么随波逐流,要么就是陷入到各自为战,很快就会被剿灭的境地。
这一溃便是接二连三的溃败。
换做往常,即便夺取城门,城墙,往后仍会有一系列的苦战,譬如巷战,或是夺取那些豪门宅邸时的攻防战,都是耗时良久,损失惨重的战斗。
但眼下却是很难有这种机会了,冲进城里的十字军,像是驱赶羊群的恶狼,一刻不停地向前进军。
在洛萨的军法队的督战下,没人停留下来去抢掠平民,各部的将领都很有目的性向霍姆斯城内的各处关键节点进发,将一座座城区的大门占据。
在这样的攻势之下,哪怕明知道十字军的残暴,此刻仍有大批守军选择了放下武器,这场仗他们实在打不下去了——只要不被杀死,哪怕是被卖作奴隶也好。
何况,从那头在天空中盘旋而过,却没有继续发起攻击的魔龙,也能看出些许端倪来——那异教徒的君主,似乎也不想把他们都杀光。
一个拜火教的阿訇大喊道:“你们不要被蒙蔽了,魔龙不喷吐龙炎,只是因为那异教的魔主想要将霍姆斯作为点缀他王冠的珠宝,而不是把它烧成灰烬!”
“以法兰克人的野蛮和暴虐,他们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人。”
“我们必须奋战到底,以霍姆斯为依托,拼到最后一刻。”
砰——
一阵微风拂过,拜火教阿訇的头颅坠地。
这是潜入城里的切里妮娜出手了,尽管她不喜欢对普通人出手,但这个人在她看来也太可恶了。
妖魔化自家大人,鼓动平民送死,按照般若写的书里的说法,那就是“已有取死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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