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写满着不耐烦,杀意让屠睢这种杀心极重之人都感觉过重的嬴成蟜。
一只手掐着屠睢脖子,掌中内力窜入屠睢体内打乱屠睢积聚的内力,让屠睢难以反抗。
嬴成蟜单臂掐着屠睢脖颈,将屠睢举起。
手掌如同铁钳一般,剧烈的窒息感,让屠睢面部充血,眼球略有外凸。
“你也配与李牧论战?”
嬴成蟜冷言冷语。
他现在不想听任何废话,只想赶紧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在他印象里一直到汉朝时期,才会骤然兴起的匈奴,这个时间点突然能耐了。
搞不清楚这件事,嬴成蟜心中不安。
他害怕匈奴中冒出个刘秀,他害怕自己是又一个王莽。
砰~
甩手将屠睢摔在地上,嬴成蟜一身杀气地走回舆图前。
屠睢在地上,弯着腰跟个虾米一样剧烈咳嗽。
虽然他此刻恨不得起身杀了嬴成蟜,但他要咳嗽完再杀。
生理反应,难以自制。
这一切发生在瞬息之间,快到任嚣,赵佗都来不及做出反应。
及至屠睢摔在地上的一声巨响,才让两人惊醒回神。
老成持重的任嚣,年轻气盛的赵佗纷纷色变,他们与屠睢之间,有着并肩作战的战友之情,且私下交往甚密。
任嚣立刻去搀扶屠睢。
赵佗则是身体蓄力,面露怒色,要上前与嬴成蟜一战,为屠睢讨还公道。
就算知道不是嬴成蟜对手,赵佗也没有惧意,这便是秦国将领风气。
死可以,惧不可。
“不得妄动!”
始皇帝看了一眼将要出手的赵佗,一声令下。
赵佗面有悲愤之色,浑身力气却是泻去。
任嚣轻扣屠睢后背,将本要说的话吃了回去。
屠睢,继续咳嗽。
“为何我秦国守了十年边郡无碍,今夕突然一朝失守。匈奴要是有如此强的战力,为什么不在我秦国攻打六国之时发兵。”
按照常理,匈奴应该在秦国攻打六国之时发兵夺取雁门,九原等地才对,而不是等到秦国一统天下再出兵。
秦国一统天下前,匈奴出兵攻打,秦国会因为攻打六国而无暇顾及。
现在天下一统,这时候出兵攻秦,不是等着与秦国全面开战?
嬴成蟜凝视着舆图,开口问询。
虽然他没有指名道姓,但谁都知道,他问的是李牧。
君上在害怕什么?
李牧从来没有看过嬴成蟜这么烦躁,在李牧记忆中,嬴成蟜一直都是无所谓的样子。
嬴成蟜的态度,让本来对这件事不怎么在意的李牧也慎重起来,当下将心中所想和盘托出。
“匈奴在这十年间未攻雁门,是惧牧之名也。十年前,牧一举歼灭匈奴十余万人,要匈奴不敢进犯也。”
“及至我奉王召率军归邯郸,边郡所留兵力其实并不足以抵挡匈奴全力进攻。但匈奴不知牧已走,固不敢犯。”
“赵国既灭,秦夺九原,雁门。若牧所料不错,秦王派往这两郡的兵马,应是参照我赵国边军数量,只少不多。”
始皇帝点头。
“武安君所料不错,朕委派雁门,九原之边军,少原赵军兵马三成。”
“在第一次伐楚失败后,朕又抽调边军兵马编入王翦麾下。雁门,九原两地边军所留兵马,降至原赵军兵马五成。”
秦以一国之力,东出攻打六国。
想要取胜,就必须举国尽出,在边郡实在是没有办法留那么多兵。
“我所留兵马都不能抵挡匈奴入侵,秦军纵是强悍。只以半数,如何能抵挡得住。”
嬴成蟜神色缓和许多,这个理由他能理解,也能接受,这并没有超出常理。
“那为何匈奴现在进攻了?”
李牧没有马上回答,凝神看着嬴成蟜。
君上心智失守了?
不然怎么会问出这等问题?
君上到底在害怕什么?
“或许是打听到了牧已不在。”
李牧扭头看了一眼任嚣,屠睢,赵佗三人,嘴角噙上一丝冷笑。
“也或许,是匈奴新生的这一代,以为牧的战绩都是吹出来的。十年过去,匈奴新一代人,已经忘记了牧是如何斩杀他们的父辈,忘记了那场焚烧他们阿父尸体一昼夜而不熄灭的大火。”
想起来了。
历史上的秦朝之初,河南地本就不属于秦国,而是属于匈奴。
嬴成蟜长出一口气,紊乱的心绪平复下来。
他的目光重新落在了舆图上,位于大秦西北角的河南地。
秦朝的河南地,不是现在的河南,而是在内蒙古。
在内蒙古中部,有一个平均海拔在1400米到2300米的阴山山脉。
这里的海拔不算太高,但是阴山南坡陡降,直接砸在河套平原上,落差达千米。
这种特殊的地形,使得阴山南北气候差异比较大。
阴山以北干旱少雨、气温低。
阴山以南则气温稍高、雨水要多一些。
加上这里黄河比较平缓,河水易于灌溉,阴山以南的河套平原宜农宜牧,有“黄河九曲,唯富一套”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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