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泰富奏道:“殿下明鉴,如今虽然陛下下落不明,殿下又已主宰神都,不过荆州贼寇肆虐,时刻威胁神都,割裂天下,不可不虑。”
姚子萌呵呵笑道:“那荆州的虚子臣么,素来雄踞一方,朝廷禁他不得。孤日为济北王时,也曾多有钱财往来,借其势力。孤却素知其为人胆小怕事。却不需忧虑,孤便以摄政王名义,赦其罪孽,加封楚王,其自然退兵。当今可虑者,唯有四人。大将军黄家道,车骑将军褚天剑,与卫将军全景明三将,都是皇兄亲信,又领重兵在外,更有相国傅程鹏,居于神都。若是不能安抚这四人,恐怕日后有失。”
泰富忙道:“殿下所言甚是有理,然则依着小人意思,俱不足动摇殿下。傅程鹏如今身在神都殿下掌握之下,岂敢违抗?那大将军黄家道虽然勇武,然而正镇守宜阳,与荆州大将云龙交战。殿下可以一面加封黄家道为凉国公,一面暗中协助荆州兵马与其交战。有道是两虎相争,必有一伤。此乃卞庄刺虎之计。又有西川郡侯全景明,身处蜀中,道路闭塞,神都兵力寡薄,难以禁制。何不密令虚子臣从荆州出兵攻打益州,许其加封食邑?此乃是驱虎吞狼之计。然而虽则如此,明面之上却要对彼辈均加官进爵,甜言蜜语哄住。届时三方乱斗,不论谁胜谁负,都必然难与朝廷抵敌,只得俯首称臣,此乃是笑里藏刀之计。”
姚子萌听了大喜,哈哈笑道:“爱卿一言三计而定天下,实乃孤之肱股也!只是四面都安排稳妥,却不曾提及这江南的会稽郡侯褚天剑?”
那泰富咬牙切齿道:“这个匹夫,王上必亲发兵诛之!”姚子萌奇道:“这是为何?”泰富顿首道:“殿下不知,昔日涛铁事败,正是此人泄密缘故。后又为虎作伥,击破建业,斩了符剩文,近日更又偷袭荤将军军马,几坏大事。此等忘恩负义莽夫,岂能留之!”
姚子萌听了,抚着泰富之背,缓缓而道:“褚天剑所为所做,果然可恶。不过如今天下未定,旧党虎视眈眈,不可擅动。世上绝无永忠之友,亦无必杀之敌,唯有利害二字而已。利则并,害则离,此乃是人之本性,强求不得。孤如今给他们的,日后孤也自然能收回。褚天剑之事,待日后天下平定了,再来追究不迟!”
泰富听了,连连顿首道:“殿下高明。然而世上虽无永忠之友,却有永忠之臣。微臣对殿下忠诚,永世不变!”姚子萌听了,微笑不语。
当时两人便拟定了诏书,颁布天下。这诏书之中,赦免荆州刺史虚子臣及其属下一切罪过,尽官复原职,虚子臣加为荆州牧,都督荆楚及南蛮诸军事,更封为楚王,镇襄阳。又加封天水郡侯黄家道为凉王,都督雍凉及西域诸军事,镇天水。加封西川郡侯全景明为蜀王,都督川蜀诸军事,镇成都。加封会稽郡侯褚天剑为越王,都督江东诸军事,镇会稽。又批与四王自治之权,皆听开黄府、仪同三司。再加封咸阳郡侯、丞相傅程鹏为英国公,升行军司马泰富为大司徒、智国公、使持节,升奋威将军荤顿为大司马、前将军、武国公。又以大都留守右丞相凯鑫为仁国公,大都留守左丞相寇磊为礼国公。恢复狮王庄素来待遇,恢复供奉,姚子剑的下元之约一应作废。
然而众人并不知晓,姚子萌于颁布此诏同时,又发出了四封密诏:诏令凉王黄家道交还神都中央虎符、兵权,即刻领本部人马罢兵归国。诏令蜀王全景明讨伐荆州叛逆,所下之地悉归蜀王自治。诏令越王褚天剑讨伐荆州叛逆,所下之地悉归越王自治。诏赐楚王虚子臣行兵征伐之权,假节钺,所下之地悉归楚王自治。
姚子萌颁布了诏书,又屡次请相国傅程鹏商议国事。傅程鹏只是推说身体不适,在家不出。姚子萌便封泰富为左丞相,总管政事,荤顿为前将军,管理军务。
这里姚子萌摄政未久,军士早起打水,忽见洛水之中尽犯红色,又隐隐有血腥味,情知有异,急忙报知城内。不多时,姚子萌与泰富荤顿都早知此事。那荤顿道:“洛水之中尽泛红色,必是上游大战所致。只是却不知是荆州兵马得胜,还是大将军兵马得胜。”
泰富皱眉道:“不论是谁得胜,都是一场大杀。大将军所带,都是神都兵马,而荆州兵马亦可用来消耗蜀越两方势力。前夜先是伊阙火光大起,如今又是血染洛水。这场大战,不论战果如何,对我等都非好事。”
姚子萌道:“孤已然下诏令大将军退兵归国,他却竟而违抗旨意,兴起这等大战,着实可恶。”泰富道:“这也难怪,大将军本就是太子太傅,乃是其亲信,也是情理之中。”
说犹未了,早有报来,说大将军宜阳兵败,溃兵已然逃到神都。泰富忙道:“荆州兵马虽然名义上已然招抚,却未知备细,若是被他顺流而下,神都危矣!应当即刻发兵镇守北岸永宁!”却听得兵马又报,说永宁兵马见宜阳火起,又见败兵来到,自家已然溃散了。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