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厉鬼却如同未闻,再无回音,只是冲着众人扑来。武利早吓得浑身哆嗦,却指着那麦一帆骂道:“我呸!你个死道士,连自家养的鬼都看不住,还好意思自称我家老爷的师弟?”
云龙此时眼见一个老鬼冲着自己而来,爆喝一声,把长枪一抖刺去,正中其胸。然而那厉鬼丝毫不为所阻,竟从云龙枪身上直穿而过。云龙急忙侧身,方才躲过。
众人此时都被那伙厉鬼逼得惨叫连连,多有屎尿齐出,晕倒在地的。却听得此时屋外忽然传出一阵铃声,麦一帆一听,却忽然脸色一变,竟而朗声大笑起来。
武利骂道:“死道士,死到临头,失心疯了么!”麦一帆也不答话,把手往那存魄袋里一摸,旋即从中竟然又出来一只灵鬼,一身血红,与他面前那只赤红厉鬼一般无二。此时身前那鬼一爪朝着麦一帆胸腹抓来,麦一帆却是不躲不闪,眼看便要开膛破肚,那鬼却忽地不见了。
麦一帆旋即喝道:“日落非夜,幻像非真。移星换斗,一念参差。鼠辈,尔的障眼法已然被仙爷识破了,还要负隅顽抗么!”麦一帆话音刚落,那赤红灵鬼便朝着一处扑去。却听得一声惨叫,随即众人眼前的厉鬼一齐消逝,却见一人抱着头蹲在墙角,瑟瑟发抖。
麦一帆大步上前,把手中银剑指着这人道:“武利,这是你的人?”
武利喘息方定,却来看了那人道:“此人是近日庄中派来的,以前倒是未曾见过。”
麦一帆道:“哼,便是此人使得障眼法。”
云龙惊道:“障眼法?”
麦一帆道:“正是,此人心思好不歹毒。诸位不觉得,今日日落的太早了些吗?”
云龙道:“却并未觉得。”
麦一帆道:“我等身处室内,判断时辰只能依靠窗外日光。此人却用幻术改换光亮,使我等觉得红日已落,好来让我取鬼。其手法高明,我等又是精神紧绷,所谓度日如年,竟未能及时察觉。其实我起初唤鬼之时,太阳未落,阳气尚足,是以我这灵鬼自不肯出。我当时倒也略起疑心,只是再试之下,众鬼齐出,活动如常,却放下了这念头。其实我后来从存魄袋里取出的,都非真鬼,不过是幻像罢了。我那灵鬼极有灵性,被阳气灼伤了一次,绝不会出,是以他可以放下了心大胆捣鬼。
“他后来驭使那些幻像来弑主,我也是一惊。想那妖物不仅不惧我这三件神宝,甚至还能操纵随我多时的灵鬼,只道他修为已然接近妖魔大仙,是神魔一级的人物。其实却不是奇怪么,那神魔一等的人物,却怎会来这小地方与我等过不去?”
饥唐听了笑道:“莫不是你们术道九驭那一句‘金伞银剑水晶丸,妖魔神至也无忧。’惹着仙人了么?”
麦一帆亦笑道:“这两句话,不过是术道上的朋友抬举,说得好听罢了。术道九驭虽有魔神两路,然而魔神岂是凡人能驭使的?不过顺嘴罢了。镇魔七星剑与灭神水晶丸两件宝物,可从来没有能单独使动对付魔神的。”
此时角落里那人方才缓过神来,怒问道:“难道你早就识破了?”
麦一帆道:“你的障眼法的确极其高明,将我也一时唬过。只是可惜,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让那厉鬼穿过云龙长枪。”
那人道:“鬼魂无形无质,怎地不可?”
麦一帆道:“云龙身为荆楚大将,冲阵无数,身上杀气冲天,等闲鬼魂绝不敢正面直缨其锋。更何况他手上这柄长枪,乃是风雷锤陈焊阳亲手打制,以活人血淬火,内藏龙魂。昔日枪成之时,天地为之色变,连我的百鬼大阵也撑不住,岂有鬼魂能毫发无伤直冲过去?见了此点,再回想其他,岂有不明?”
那人喃喃道:“难怪如此,难怪如此。”却忽然只听得垮塌一响,其背后的屋碧忽而坍塌,其登时纵身而出。
麦一帆道:“呵,中了我灵鬼一击,竟还有余力用障眼法瞒过我等,偷偷掘墙么?”
云龙见他要跑,拔腿便要去追。麦一帆却摆手笑道:“不妨事,我识破了此人障眼法后便在想何计可以擒他。不过既然清师兄到了,此人决计走不脱。”
麦一帆话音甫落,果然便听得外头那人一声惨叫。却听得一阵铃声响处,从店门口走进来一个没头的僵尸,不是那驭尸宗掌门人战尸清是谁?那战尸清手中握着那催命赶尸铃轻轻摇动,便听得屋外沙沙脚步声响,显是那许多僵尸走来。麦一帆笑道:“那厮的障眼法,只怕对师兄的行尸走肉不太管用罢。”
战尸清那肚脐上的嘴张口说道:“哼,料他有通天本事,也走不脱。”武利等人见了此等场景,都是心胆俱裂。却听得脚步声响,两具僵尸抬着那人入来。云龙看那人时,中等身材,生的贼眉鼠目,倒像是南洋之人。然而竟而双目深陷,一圈漆黑眼眶,便与汪三和武不凡一般。云龙奇道:“这是——”
麦一帆眉头一蹙,正待开言,战尸清却道:“我还在附近又请到了别个朋友。”说罢,却又有一具僵尸,托着一个人进来。众人一见这人,都眼前一亮,不觉倒吸一口凉气,有未了翁一首《临江仙》为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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