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十六,巳时末。
不出叶青所料,一张张关于叶青的画像瞬间贴满了颍川县的大街小巷。
但是超出叶青所料的是,他万万没想到,描绘着自己栩栩如生的画像,是出自赵元良之手。
更没想到的是,江州刺史还没到,苏醒的谢卜禸,大手一挥,江州萧山军悍武营的从四品校尉江左,对谢卜禸言听计从,丝毫不管谢卜禸是否有官身,是否有军令。
江左一声令下,三百府兵如浪潮一般,齐头并进,挨家挨户的搜查叶青的身影,堪称掘地三尺。
整个颍川县哀声哉道。
可惜,如此严密的搜查下,依旧没有找到丝毫关于叶青的行踪。
叶家祖宅。
紧闭的大门被直接踹开。
马蹄有序的落在青石板上,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密集嘈乱的脚步声,从门口快速朝偌大的叶家祖宅蔓延。
房墨婉神情惊慌的看着那一个个手持刀枪,杀气腾腾的壮硕府兵。
“你就是叶房氏?”
悍武营旅帅曹方,骑在高头大马之上,居高临下的瞥了眼房墨婉。
身穿玫红棉衣,玲珑浮突,容貌绝美的佳人,并未让他多瞧一眼。
反倒是饶有兴趣的打量起这不比官家宅邸差,不对,是犹有过之的叶家祖宅。
房墨婉快速欠身做富,忍着惧意,强装镇定道:
“本妇房墨婉,见过大人,本妇以同叶青合力,不能以叶房氏称之。”
“不知大人前来,所谓何事?”
曹方没有回话,手一挥。
两名府兵上前,将房墨婉架起,朝外拖走。
房墨婉奋力挣扎,惊恐询问。
“大人,这般为何?本妇向来遵纪守法,怎能没有缘由就捉拿本妇?”
曹方没有搭理,静静的打量着虽然空荡,却难掩富丽的宅子,眼中尽是贪婪。
架着房墨婉的府兵,心疼的看着神情惊慌不解的佳人,得知了其同叶青已无瓜葛,便于心不忍的低声惊醒道:
“房娘子,叶青谋害江州刺史嫡长子,罪无可恕,眼下其藏匿消失,你身为叶青前妻,当被问责,莫要反抗,小心刑罚加身,白白受苦。”
“他,他竟然杀,杀人了...”
房墨婉瞬间失神,嘴中呢喃,脑海中浮现着昨夜叶青的决绝,不再反抗,任凭府兵架着,朝管府而去。
同时,一个念头浮现在她的脑海。
“昨夜月夕会,青郎一定是专门见我,想断了我的念想,同我彻底撇清关系,避免牵连到我。”
无形脑补,最为致命。
但是,聪颖的房墨婉,也得以镇静下来,准备好面对接下里的场面。
过了一刻。
搜索宅子的府兵悉数回归前院,两名队正面色阴沉朝曹方抱拳欠身。
“旅帅,没有叶青踪迹。”
“旅帅,空无一人。”
曹发眼神阴桀,冷哼道:“哼,咱们走,回禀校尉大人。”
“是!”
颍川县县衙。
户房之中。
贺玉,刁兴,李富贵的长子李华皆眼神热切的看着老吏方绍拟定着地契。
而护着李华的刘远,神情复杂的看着
一名队正带着两名府兵走了进来,倨傲的扫视全场。
“户房胥吏出来答话。”
方绍赶忙放下毛笔,眯着眼睛,伸长了脖子,拱手躬身道:
“户房吏官方绍,见过大人,不知大人有何事要小老儿办?”
队正大步上前,好让方绍看清楚自己,并下令道:
“上峰有令,责令你速速调出所有有关福柳街叶青的户籍,产业,只要是关于他的,悉数调出。”
“这是你家县令的印章,快些做事。”
福柳街叶青?
那不就是颍川县头一号的纨绔败类么?
贺玉懵逼:这不是我们东家么?
刁兴颤抖:这不是准备成为我新东家的前前东家么?
李华傻眼:这不是我爹买走了酒楼,现在又要买走我酒楼的杂碎么?
刘远复杂:这不是被我没少坑揍的叶公子么?
方绍睁眼:这不是我正在办理的地契买家么?
正办理地契公证的五人心中翻起了惊涛骇浪。
买卖四人眼观鼻鼻观心的低下了头,悄摸着移动脚步,想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而方绍咽了口口水,接过队正递过来的印章,放在眼前一瞧,便立马苏杭手奉还,麻溜道:
“是,小的这就去拿。”
刚走了两步。
方绍身体一僵,看向低头不语的四人,立马指着他们道:
“大人,这四人正在办理的地契交接,正是关于福柳街叶青的。”
四人身体一抖,队正眼神一凌,手一挥,冷声道:“拿下!”
“是!”
没有继承自己老爹阴毒城府的李华,立马扯着嗓子惊呼道:
“大人,在下只是卖家,是好良民,跟那...”
话没说完,刘远察觉了队正眼中的杀意,一掌打在李华后颈,将其打昏,顺势搀扶,恭敬谄媚的朝队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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