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苓浠略微停顿,仿佛在斟酌词语,也像是在凝聚勇气。“弟子能初步驱动施展此珠,并非全然倚仗自身修为。而是那日在醉仙谷游玩,遭到一群傀儡攻击…弟子在反控那些傀儡时,于傀儡的脑域空间里,遇到了一丝残魂…”
随着陆苓浠的讲述,圣天大殿内落针可闻,就连古显阳都眯起了眼,暂时按下了斥责,静静听着。
“在那里,”陆苓溪的声音不高,却异常清晰,每一个字都敲在众人心坎上,“弟子见到了一个…残存的神识。”
“谁?”诸葛昊天身体微微前倾,他似乎对此十分感兴趣。
这时,古显阳似乎预感到了什么,他脸色陡变,竟失态地厉声打断了陆苓浠的讲述:“住口!无关之事休要在此胡言乱语!宗主,此女分明是想混淆视听,借故推脱!”
诸葛昊天却一摆手,一股无形的威压瞬间笼罩古显阳,让古显阳后续的话语硬生生噎在喉咙里,只能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宗主,脸色由红转青。
“继续说下去。”诸葛昊天盯着陆苓溪,目光如电。
站在大殿中间,陆苓溪仿佛完全没有受到古显阳的影响,她迎着宗主的视线,一字一句,吐出了那个仿佛蕴含着魔力的名字:“他说,他的名字叫陆影风,是圣盾宗顶级炼术师。”
“陆影风”这三字脱口而出的刹那,时间仿佛被冻结了一样。“轰!”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恐怖威压如同海啸,毫无征兆地从诸葛昊天体内爆发出来。他身下的宗主宝座发出一阵不堪重负的声音,周身空间微微扭曲,藏青色的袍服无风狂舞,猎猎作响。
突然,诸葛昊天竟是站了起来,他那双平日深邃如星海的眸子里,此刻爆射出骇人的精光,死死钉在陆苓溪身上。震惊、难以置信、以及一种极其复杂的、深埋了不知多少年的悸动在其中疯狂交织。
这时不止是诸葛昊天,方才还气势汹汹的古显阳,如同被一道无形的九天玄雷劈中了天灵盖,整个人僵在原地。他脸上的怒容瞬间凝固,然后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退得干干净净,只剩下死人般的惨白。他的瞳孔剧烈收缩至针尖大小,身体微不可察地颤抖起来,像是看到了世间最恐怖的噩梦,嘴唇哆嗦着,却发不出任何一个音节。
“哗啦!”长**间,无论是支持严惩的还是主张宽赦的,十之七八竟在同一时间惊得离座而起。桌椅被撞倒的声音此起彼伏,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极致的惊骇与茫然,仿佛听到了一个早已被彻底埋葬的禁忌。
“什么?!”“谁?她说了谁?”“不可能!这绝不可能!”“陆影风…他…他不是已经…”失声的惊呼、倒抽冷气的声音、压抑不住的骇然低语混乱地交织在一起,却又在诸葛昊天那恐怖威压下迅速死寂下去。
整个圣天大殿,刹那间陷入一种比空山幽谷更深沉、比冰魂幽径更刺骨的死寂之中。落针可闻已不足以形容,那是一种连呼吸和心跳都被强行扼住的绝对寂静。
所有人的目光,包括萧天震、高堃,惊疑、震骇、恐惧、探究,如同无数柄利剑,死死聚焦于场中那个说出这惊天之名后,便再次微微垂下眼帘的藏青衣袍少女身上。
陆苓浠站在那里,她身形单薄,却仿佛成为了这无尽死寂风暴的唯一中心。
此时,古显阳脸上的血色褪得干干净净,比大殿地面刷洗的雪白的灵玉板还要惨淡几分。他嘴唇哆嗦得厉害,几次试图开口,却只能发出嗬嗬的漏风声,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扼住了咽喉。那名字不仅抽干了他所有的气力,更将他方才那滔天的气焰冻成了冰渣,簌簌抖落。在他眼底深处,甚至不受控制地掠过一丝极快、却无法完全掩饰的惊惧。
诸葛昊天缓缓地坐回了宝座上,每一个动作都似乎牵动着整座大殿凝滞的空气。他周身的恐怖威压稍稍收敛,却并未散去。更令人心悸的是,他目光依旧锁定陆苓溪,声音低沉得仿佛自深渊传来,每一个字都带着千钧之力:“陆苓溪,你再说一遍,你见到了谁?”
陆苓溪感受到那几乎要将她灵魂看透的目光,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后背已有冷汗浸出。但她知道,此刻绝不能退缩。她再次抬头,强迫自己的目光迎上宗主的视线,声音比之前更加清晰,甚至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平静:“回禀宗主,弟子所见那道神识,他自称陆影风。他在那个奇异空间中,指点弟子修炼神炼归元诀之关窍。弟子亦是凭借此法,方才初步开启奇门遁甲珠,得以在秘境崩毁的最后关头,护住身边几人一线生机。”
“神炼归元诀…”诸葛昊天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眸中精光暴涨,似有无数念头在电光火石间闪过。他身体再次微微前倾,威压更甚,“他将此法,传给了你?”
“并非完整传承。”陆苓溪如实回答,“仅是于关键处给予点拨,助弟子突破修炼的瓶颈,包括领悟奇门遁甲珠内蕴含的一丝空间遁匿之妙。若非如此,弟子等绝无可能在那场爆炸中生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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