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妩微愣,而后盈盈一笑。
“皇叔这是又在拿阿妩当三岁孩童看呢,白纸黑字尚能出尔反尔,更何况这口头诺言呢?”
但白御冥的眼神却更加认真,并抬手抚上了她的脸颊。
他的掌心并没有因为屋内的暖香变得温热起来,反而冰凉依旧,使得她的肩胛骨随着他的动作一寸寸的收紧。
说实话,白妩并不反感他的触碰,甚至觉得有些熟悉的安心。
“阿妩,本王会让你相信的,你且等着就好,不过……”他的眼眸逐渐染上几分笑意,“若是让阿妩如愿了,皇叔会得到什么奖励呢?”
他的嗓音喑哑低迷,如同海妖之音,靡靡缠绵,莫名的勾人。
白妩的眼底也逐渐腾起了一种莫名的情愫。
她盯着眼前男人在黑暗中仍然十分明亮的双眼,吐出了比海妖还要蛊惑人的嗓音。
“皇叔若是能让阿妩满意,皇叔要做什么,阿妩都不会反抗。”
寂静深夜里,女人的话尤为的清晰空灵。
她将身子凑得更近,近到白御冥不用刻意便能嗅到那熟悉的幽香。
那对开开合合、曾经无数次亲昵的唇瓣也更加明晰。
白御冥的呼吸陡然变重。
他这是,撩人不成反被撩了?
抬手捏住白妩小巧的下巴,白御冥却将那团燥火强压了下去。
现在还不是时候,他不能太过分。
“记住这句话,届时本王会亲自来讨奖励的。”
说完这句话白御冥便猛地起身离开了。
他来的无声,去的也悄然。
白妩只听见一阵窗户开合和北风呼啸的声音后,屋内便再也没了那个男人的身影。
美眸半眯起,她支着头斜倚了下去。
“白御冥……”
绵绵尾音悠长溢出,白妩眸中染上了几分玩味。
皇叔么,有意思。
哪怕他们真的有血缘关系,此番她也想引他上钩了。
毕竟凌虐旗鼓相当又性格相像之人更加的刺激不是嘛?
但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她第二天就得到了白御冥的答案。
他一早便召开了朝会,宣布了退让摄政王之位事宜,重新改回了魏王的封号。
甚至连夜搬出了摄政王府。
白御冥这一退位,不仅意味着权势地位大大削弱,更意味着从皇位争夺之中退出。
所以消息一经传出,举国上下都震惊了。
……
御花园内,司童在亭里布下了棋。
初雪消融,云开日出,大有及春之景。
见着身旁容尘又落下一黑子后,他终于耐不住的开口,“大人,摄政王这番举动,莫不是有别的意图?”
回应他的只有棋子敲击的笃笃声。
司童更加着急了,“大人,咱们此番进宫不就是为了皇位一事吗?可为何这几日来,您除了来这园子里和司棋下棋外就没有别的指示了?”
容尘终于出声,“此事我自有定夺,况且那白御冥为人险恶,他此番退让,岂不是更好?”
“自有定夺……难道大人您是想等柳姑娘腹中的胎儿降世不曾?”
容尘的指尖顿了顿。
司童又继续自顾自的道,“不然您费尽辛苦的护送她进宫、又替她摆平萧淑妃的刁难干嘛?
不过想想也是,长公主命煞,二皇子昏庸,三公主伪善,如今可令神殿扶持的可能只有柳姑娘腹中的孩子了。”
容尘又落下一子,这次发出的击子声更加沉闷,连眉头也拧在了一起。
“司童,休要议论皇储之事。”
“可是......”
“我知道前任祭祀一心掌控皇权,可如今我已继任,先前就不作数,我也没心思参与进这些尔虞我诈之中,他们想立谁为帝便立谁,咱们只需做好赐福之事便好。”
容尘的语气极淡,可也透出十足的威慑力来。
司童意识到自己的失礼,连忙低下头道了声“是”。
对面司棋这才缓缓开口,“大人,此局胜负已定……”
容尘的注意力这才重新回到棋盘上,看着眼前被重重围困的黑子有些愕然。
他的棋艺竟已退步到这种地步了吗?
果然下棋还是不能分心啊。
司棋抬眸瞧了他一下,笑道,“许是大人此番用了黑子,一时不习惯。”
司童也连连附和,“对啊,大人一向不是喜用白子的吗?”
容尘捏紧了掌心剩下的那枚黑子,许久才叹息出声,“是我分心了,技不如你,看来这几日要专心些了。”
“大人,云聚起来了,怕是要起风了,天凉,还是早些回去吧。”司棋道。
容尘点点头,下意识地往莲池对面望了一眼。
满河畔红梅中,一抹杏色若隐若现。
司童也注意到了对面的人,一边收拾着棋盘一边嘟囔,“这柳姑娘这么喜欢御花园的景色吗?日日都来,也不怕染了风寒。”
听见那个名字,容尘慌忙的移开了视线,假装没有看见。
司童继续碎碎念,“不过这个柳姑娘倒是有情义的,先前咱们大人送的衣裳不是被魏王扔了吗?没想到她又找回了,还日日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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