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风平素最喜欢舞枪弄棒,镜中就出现个老先生,传授他武艺,与其畅谈武道修行。
按理说每天演练武技,应当身强体壮。结果却是每况愈下,身形开始变得消瘦。
他意识到铜镜有古怪,不再看那面铜镜。继而劝说父母和妹妹谷雨,结果是徒劳无功。
城中百姓皆受了铜镜蛊惑,百业俱废,医馆郎中也不再替人瞧病。
不久,谷风父母便相继因染怪病,身体虚耗以致逝世。
他找不来宗亲家眷,只好独自埋葬了父母。
谷风将铜镜砸碎,谷雨的虚耗方才中止。即便如此,余毒还是危及到了她的性命。
卧房中传出呕吐之声。
谷风急忙起身,想要去卧房中查看情况。
牧云按住他的肩头,低声道:“陆道长是蓬莱山的弟子,医术高明,大可不必忧心。”
谷家信道教。尽管窗棱上已结了蜘蛛网,供着三清像的桌案上却有院中采摘的瓜果。
“妹妹有救了。”谷风又低下头,用衣袖擦掉眼角的泪水。
谷家连续遭遇大变故,小小的谷风能坚强地扛到现在,已实属不易。
陆安德清理掉卧房中的秽物,打开窗子通风,来到中屋,施个仙法吹掉三清像的灰尘。
恭敬点燃三炷香,供奉道教三清。
谷风跑进卧房,发现妹妹睡得很安稳,身上的烂疮也已消失。
匆忙跑回中屋,纳头便拜救下他妹妹的陆安德。
陆安德将谷风搀起,说道:“贫道和牧道友此番来镜城,就是想解这铜镜之祸。救你妹妹乃分内之事,不需言谢。”
“道长的救命之恩,谷风愿作牛作马来报答。”
“蓬莱岛远在外海之上,向来较少接触世事,但这不代表我们没有蜀山的济世救民之心。”陆安德耐心解释道,“你们一家供奉三清,是我道门信徒,出手相援更是理所应当。”
牧云打断了陆安德和谷风无意义的拉扯。
“你说起蜀山,倒是提醒了我。”
“牧道友想起了何事?”
“镜城城主拒不见客,想了解城中怪事起因,就得问保护平民的神机营。”
陆安德恍然大悟。
谷风想大喊,意识到可能会吵醒妹妹,以一种独特的嘶哑声音急道:“别去神机营!他们和城主苟虎都是臭水沟里的臭虫,臭不可闻!”
“那我就更得去神机营了。”牧云想挤出点笑容,但镜城的所见所闻让他笑不出来,道,“若镜城神机营的将军敢尸位素餐,在下就取了他的脑袋。”
“我不信。”谷风感应不到牧云的气旋,认为他不是修仙者,只是一个身手不错的江湖侠客。
凡人之躯对抗神机营那帮修仙者,无异于痴人说梦。
“贫道修为不低,却也不敢招惹牧道友。”陆安德站出来帮牧云讲话。
“为何?”牧云和陆安德的话,几乎颠覆了他的认知。
“玲珑世界的奇妙之处,连续讲一个月都讲不完。”牧云头脑清醒,镜城中不知多少人在遭遇谷氏兄妹的苦难,闲事可待铜镜迷局告一段落后再谈不迟,“你可记得大约何时,接触到了那几面铜镜?”
“两个月前。”谷风语气低沉道,“那是一切变故的开端,我记得很清楚。”
牧云记下了这个时间点。
陆安德主动说道:“贫道为谷雨诊治,并未发觉有妖气入体,或者类似的迹象。这铜镜之祸,溯源并不容易。”
“再难也得解决。”牧云去过城主府,由点及面,便可知衙门捕快的工作态度。
指望他们,镜城非得覆灭不可。
牧云十年间完成了不少赏金任务,亦曾有过破案经验,决定亲自出手,解决镜城之危。
谷风按照陆安德指引,取来藏起来的铜镜。
陆安德举镜一看,发现镜中的自己身处天宫凌霄殿,位列仙班,受万人敬仰。
继而他看到了天界属于自己的府邸。
红砖绿瓦,高墙大院。
院中假山喷泉等景观一应俱全,两个童子服侍,坐在桥边饮酒,闲看霁月秋花。
好不自在。
陆安德面现陶醉之色,看着铜镜,目光根本无法转移。
牧云意识到不对劲,使了个探云手,巧劲将铜镜从陆安德手中抢了过来。
“陆道长,沉迷伤身。”
陆安德缓过劲来,不禁后怕道:“若非多年修行得来的定力,怕是也得着了这铜镜的道。可它明明没有妖气,何故能洞悉人心呢?”
他来自蓬莱仙岛,见过的法宝不可计数。如此诡异的铜镜,尚属首次得见。
牧云也没遇过这种怪事,举起铜镜,试探它的威力。
镜中出现的是药仙谷,牧云和云瑶身着红袍,准备行成亲礼。
牧云哼了一声,移开铜镜,顺势将其单独收进玉葫芦里的玉葫芦之中。
陆安德瞥见红袍,知牧云所见是俗尘情事。如此果断地抽离,令他更加佩服牧云的意志力。
“铜镜能读懂人心,呈现出使用者最渴望的场景,令其沉迷于幻象。然后通过某种方式,背后操控者便可攫取使用者的元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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