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放灵识探查,很快搞清楚了通灵玉的内部构造。
玲珑四象阵已有些年头,麒麟幻象阵却是新鲜出炉。
如何将两种阵法同时布置在灵宝通灵玉中,陆安德没这个本事,也想不明白其中原理。
只是这小小的法宝,已足令陆安德叹服于牧云的阵法功底。
“牧先生,你打算以幻象对抗幻象,消除镜城百姓心中的余悸?”
先生比道友更具敬意,陆安德不觉间也改了口。
牧云处于微醺状态,没留意陆安德改了称呼,笑道:“镜城危局因妖镜幻象而起,今天就用幻象将其终结。”
“无量天尊。”
一只金雀鹰飞进道观,停在焚香的铜鼎上边,观望三清殿,发现站在门边的牧云。
振翅进入宝殿,停在牧云肩头,伸出右脚展示上边绑的信。
牧云解下信筒,目送雀鹰飞出窗外。
“牧先生,你也想离开镜城了吗?”
“这里终归有些不太好的记忆,触景生情,难免伤怀。倒不如去外边逛逛江湖,至少心里痛快些。”
这些话平时都憋在心里,借助酒精的力量方才吐露真言。
陆安德道:“牧先生,你和黎姑娘之间发生了何事?”他只知黎颖自断心脉,将心魔困死在体内,血液流尽而亡。
他没听过将神赋,也从未得见黎姑娘。只是曾游历过大陆,见惯了人世间的悲欢离合。
牧云少动刀兵便解决了镜城魔患,多半是因一个情字。
自鸿蒙初辟以来,情是至今无人能解的难题。
即便是天上诸神,也无法给出准确答案。
更何况尚未羽化飞升的陆安德。
“黎姑娘对我青睐有加,只是我早已不念尘缘。这场泡影般的风花雪月实在太不应该。”牧云召出一坛酒,痛饮一大口,接着说,“经历这种事,心中着实不畅快。”
“人世间的情欲本就难断,牧先生又是如此耀眼的男人,确易招惹桃花。”
“陆道长,你可有解法?”
“你身边曾有个龙女,她去哪儿了?”
“她的灵识破灭重塑,已经失去了过往记忆。她母亲怕她与我再生出情愫,将她带回了故乡。”
“牧先生麒麟之才,为何龙女的母亲不愿她和您结缘?”
“我太爱冒险,行事常不计后果,容易给身边人带来危险。”牧云又饮一口酒,“戒尺大师修行数千年方得人身,却在万妖山形神俱灭。”
陆安德没想到牧云心中亦有苦楚,说道:“万妖山涅盘是戒尺大师的机缘,牧先生不必内疚。”
“人生一直如此吗?”
“酸甜苦辣,悲欢离合,一直如此。”
牧云仰天痛饮,一醉方休。
陆安德待牧云酒醉之后,将他扶到床榻上休息。
修仙者夜晚在修炼功法中度过,睡眠已是很久远的事。他看了一阵,有点心疼孤独寂寥的牧云。可修行者大多孤身,谁又何尝不是如此。
傍晚时分,红霞缀满天。
陆安德拿起放在桌上的通灵玉,来到道观院落,手结太极印,将真气渡入宝玉之中。
发丝般的真气融入玉璧,避开沉寂的玲珑四象阵,激活了牧云印刻的麒麟幻象阵。
一头体型庞大的玉麒麟,凭空出现在道观之中。
鳞甲无比清晰,龙须随风摇摆,四蹄蹬踏有力,隐有祥云瑞霭。
陆安德上次遇见火麒麟,已是百余年前的事。
如今得见瑞兽,即便是通过法阵召唤出来的幻象,依然觉得恍惚,潜意识里将玉麒麟当成了真实存在。
麒麟腾飞上天际,脚踏天边云霞,场面蔚为壮观。
莫山吃过晚饭,到院子里走动消食,听见上空隐有龙鸣之音,抬头仰观,被天际的盛景震惊到丢掉了龙头拐杖,纳头便拜。
丫环们见莫山像得了失心疯,急忙跑出来,欲待搀扶,也发现了天际异象。跪伏在地,迎接瑞兽降临。
吉兆之事迅速传遍全城。
牧云盘坐在屋顶,看着对玉麒麟顶礼膜拜的民众,情知人世尚未进展到众生平等的阶段。
莫说他远未达到神通广大,长生不老的神仙境,就是一个神仙,也无法影响大势。
玲珑星的文明进展速度缓慢,数亿年才发展到如此程度。
牧云懂得一句话——知天易,逆天难。
酒葫芦在手,只是不能多饮。
麻痹自己终究不是长久之策,唯有调整好心态,方能适应人世。
玉麒麟停留了足有半个时辰之久,方遁回洞府,消失在繁星满天的夜幕之中。
牧云彻夜未眠,亲眼见衙役张贴布告。
民众们受到吉兆鼓舞,重操旧业,铜镜生意复又开启,镜城渐渐有了往日活力。
丹田中忽生一股暖流,灵气自动流遍全身,不仅扫清一夜未眠的疲劳,还带来了几分生命元气。
牧云灵识中出现了一行篆字——一年零二百一十天。
之前这行字曾恍惚出现,只有天数,没有年份。
起初他错以为这是道行,莲花功德经自动运转,方才意识到出现的数字是寿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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