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被副会长保护起来的文峪学员,帮不上任何忙,一个个把愤怒至极的目光投在高地边缘的恃迦众人身上。
从最中间的雪集,经过月咏翔、希尔夫、凛轩、图蕊等人,一直到最旁边的杰,狠厉的眼神如同一把把刀子,把他们剜了数百上千遍。
哀嚎与谩骂混在一起,飘得满天都是。
“看什么看!再看,迟早抠了你们的眼睛。”
“你们这么做,和屠夫有什么区别!”
“恃迦人,愉快吧,过瘾吧。给我等着。”
“但凡我能活着,看老子练级练满后,第一件事就把你们削成棍子!”
……
文峪人的怒吼接连不断,总有一句能扎到心坎里。
恃迦学员不由得升起同病相怜的感觉,就像看到另一群“自己”被虐杀,于是一圈圈后撤,躲到文峪人看不到的地方。
很快,仍在原地俯瞰坑内的只有寥寥五人。
文峪人的谩骂也变得更有针对性。
“那叫普塔尔的小子——你就是分泌液体的脓包男!”
“会飞的垃圾,你有本事就下来啊,我们真刀实枪地干!”
“丑八怪魔女,有没有人告诉你你更恶心啊!”
普塔尔心肝拧着,都快哭了,心道:脓包……这话听着折寿啊呜呜呜。
图蕊被那些字眼扎地难以忍受,挪到雪集身边,小心翼翼地问。
“差不多了吧?他们快不行了。”
匡轲也投来征求,甚至是恳求的目光:“雪集大人,文峪眼看只剩下三分之二的人了,我们该收手了吧?”
雪集不语。
普塔尔哭唧唧地帮腔:“这个坑实在是太大太深了,壁虎人都出不来……这样下去,我们赢得不光彩!”
三人眼巴巴地盯着雪集。
许久,只等来一句清冷的话。
“再等一下。”
众人身子抖了下,不由自主地看向他。
等?
等什么?
等他们都死光吗!
杰笑意更深,真的在享受,期盼着此幕戏越长越好。
月咏翔被怨笃的脑电波弄得头痛欲裂,一手捂着太阳穴,也劝雪集:“请再考虑下……毕竟您塑造出这个场地,让他们太吃亏了。”
雪集深深吸气,血腥味很重。
“现在还不到收手的时候。继续。”
月咏翔神思恍惚,左右歪了歪,被凛轩一把扶住。她不甘道:“可是这样下去,没有意义……”
雪集立在众人眼前,听哀嚎一片,坦然接受那些怨笃而愤恨的目光。
“不会太久了。”
这回答就像往安静的湖面丢入一块沸石,默不作声的恃迦学员登时喧闹起来,和文峪人的高呼此起彼伏。
“的确不会太久了啊!根据我的计算,再有个三四分钟,毒液就能铺满全场。到那时候,周围一圈的几百个死绝,文峪就只剩下中间一群和几个落单的了。”
“文峪人真惨。刚被杰炸得七荤八素,现在又被淹得七七八八,半刻都消停不了。”
“这不都是因为雪集会长吗?因为文峪是敌对学院所以要这样惩罚他们,太残忍了吧!”
“可是会长特意造出这个战场让大家都不会真正死去,是为我们着想啊!”
“得了吧,我倒觉得他是故意把战争设定在模拟空间,这样便可以放心折磨对手致死!”
“是啊,要不是他凭空挖出这么大的坑,造毒池的那仨人哪能这么猖狂?现在连他们都看不下去了,会长却不让停手,难道不是随意开杀戒吗!”
“而且——雪集一直在看不是吗!”
“你瞧啊,他真的一直在看!”
“半点都不怜悯!”
的确,雪集的表情没有变过,清清冷冷,彷如遥远的冷光。
他站在中央,化身为独善其身的冷血之人、没有感情手握重权的统治者,一个不惜人命、一令屠城的白衣战王。
尖酸刻薄的字眼逐渐成了评价他的主旋律,骂他的辞藻如雪片翻飞。
希尔夫听不下去了,站到雪集身边,露出类似的淡漠表情,想为他分担这些指责。
“别理他们。”
雪集侧过头,轻声道:“你不必如此。”
希尔夫挺直腰,火红长发迎风飘散,比腐蚀大地的毒液更为殷红。
“我相信你没有错,不理解的是他们。”
雪集颔首,碧眸似翡翠,眼神如极巅上的阳光,却微微染上温度。
“谢谢你,愿意相信我。”
极简单的一句话在希尔夫心中却有万钧之重,她心头颤抖,抿了抿嘴唇,过了很久,只发出一个音节:“嗯。”
此时,深坑中只剩下边缘三米宽的一圈没被毒液浸泡,几百文峪人贴墙而立,几乎是危在旦夕。
他们看到希尔夫出现在雪集身旁,先是一愣,即刻犹如火箭筒被点燃,一连串“叛徒”、“无耻小人”的恶言拼命丢出去。
如果每一句话就是一支羽箭,希尔夫早已被万箭撺身。
听到骂自己,希尔夫不在乎,但在听到背后的恃迦人骂雪集是“杀人魔”之时,她陡然转过头,一声大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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