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续……”艾萨里昂试探性问道,话音轻得像风,又像一颗试探抛出的石子,期待激起回响。
达克乌斯笑得更深了,接着指了指艾萨里昂,无奈地摇了摇头。说实话,相比最终陷入黑暗、孤立自闭、只剩复仇和死志的牢头,他更喜欢现在的艾萨里昂。
开朗,热切,像个正常人。
有梦想,有野心,有奋斗的目标,最重要的是,艾萨里昂并不孤单,身边还有一群支持他、跟随他的人。他身上不再是沉重的枷锁,而是某种希望的投影。
就像他的翻版,就像他当年来时走的那条路。
“讲讲不久前发生的海战。”他随意地说道,语气轻松,带着点调侃,像是在谈一场游戏。事实上,对于这些人,他已经没有什么『饼』可画了。
该画的早画过了,该讲的艾萨里昂也早该讲了。他没必要再罗里吧嗦地重复一遍『使命』、『未来』、『信念』之类的话。
而且这些人现在会站在这里,也不是因为他讲了什么,而是因为他们看见了什么。
至于归心的问题——即将发生的事情,比他千言万语更具说服力。
而那场不久前的海战,便是最好的破冰,他们都参与过,有参与感,有着最坚实的联系。
事实也如同他寻思的那样,艾萨里昂只起了一个头,话音落下后,便将舞台自然地交给了他的伙伴们。他不曾多言,也未刻意引导,只是安静地站在一旁,仿佛某种温和的火焰,在不知不觉间温暖着周围人的胆气。
起初,众人的讲述还带着明显的拘谨,言语间夹杂着停顿与卡顿,像是生涩的演出者,被逼着在舞台上表演。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语言渐渐流畅,语气愈发自如,从描述到描绘,从陈述到演绎,他们开始眉飞色舞,开始带着情绪复述那段海上的交锋与喧嚣。眼神发亮,仿佛那场海战并未过去,而是在他们的讲述中再度回到了众人面前。
随着达克乌斯的长时间停留,周围的人也靠拢了过来,伊瑞斯海军系的将领们尽管没参加这场一边倒的海战,但也时不时站在专业角度,插上两句评语,对绿皮发出带着轻蔑与嘲弄的讥笑,引得一众人哄堂大笑。
气氛热烈却不失节制,紧张中带着释放,像是一场战后的集体洗礼。
当故事终于讲到尾声时,达克乌斯沉默地摇了摇头,无语地、缓缓地。
在他看来,那场战斗原本可以更简洁、更有效——只需一棒子敲死,比如召唤漩涡、控制疯狗浪,干净利落、直接收场。
结果呢?非得用加特林,不把敌人打成一滩肉泥就不罢休。子弹不要钱?无法回收的弩箭可是永久性的消耗。
但他也知道……这就是精灵。
就像他曾经在哈克西耶试炼之航中见到的一幕——明明稳操胜券,杜鲁奇水手们却仍用弩炮反复射击那些早已瘫痪的人类船只。
目的?没有。
就像猫辛苦抓住老鼠后,不立刻吃掉,而是反复拍打、玩弄,玩腻了才会吃掉或是丢弃。
这是猫的本性。
这也是精灵的本性,只不过是施虐对象换了。
“先不着急。”当一众目光在热闹过后再次聚集在他身上时,达克乌斯举起手指,声音平静却充满分量,“接下来,会发生一件事。当这件事发生后,你们就会获得你们想要的答案了。你们每一个人,都会得到答案。”
他的话像是重锤砸在水面上,荡开不容忽视的涟漪。
陆军的事,他不想掺和,没什么意义。现在说太多也没有价值,进度条还没拉到位,该发生的还没发生,说了也只是空话。等到了,他自然什么都不用说,阿苏尔们自己会站出来,自己会表态。
这就是他的判断,也是一种控制。
他看着艾萨里昂露出沉思之色并点了点头,算是达成默契。随后,他也点了点头,轻描淡写地问道。
“你们知道纳伦蒂尔在哪吗?我想见见他。”
话音刚落,伊瑞斯系的一众人下意识抬头,开始在周围寻找那个名字。
“那边。”费纳芬率先指向了一个孤独的人影,那道身影安静地站在不远处,似乎始终未曾真正融入这片热闹的气场之中。
“你们……继续?”达克乌斯转过身,笑着行了一礼,话语轻松,语调亲切。
众人回礼,他微微颔首。
然后,他就那样悄然转身离去。
正如他轻轻地来,又轻轻地走,像一阵潮湿却不失锋锐的海风,带着他独特的存在感离开了人群。
“嘿。”他将手指竖在嘴前,示意周围人噤声,像个鬼一样,不曾发出任何动静,悄然靠近纳伦蒂尔的背后。他低喝了一声,突如其来地打破宁静。
那一声并不大,却如同暗处突袭的惊雷,瞬间让纳伦蒂尔浑身一颤。
他猛地僵住,引得不远处几位听到声响的宾客们忍不住发出笑声,像是看见一只猫突然炸毛。
“精彩的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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