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防止路上出什么意外，北蛮派了几队骑兵押送粮草，粗略数去大概近千人左右。

这边为了不引人注意，司褚只带了五百来人，不过个个都是精挑细选的兵，身手都不错。

虽说他们人数不占优势，不过占了先机，敌明我暗，可以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司褚眸光幽暗，如同蛰伏在暗处的猎豹，只待伺机而动，扑上去咬断敌人的喉咙。

运送粮草的车足足有几十辆，众人看在眼里，眼睛一亮，甚至有些迫不及待起来。

北蛮的士兵渐渐靠近，已经来到了山脚下，上山时司褚已经让人清理了他们来时留下的脚印，对方并没有发现任何不对劲。

不过这段路一向难走，出于警惕，北蛮士兵放慢了脚步，不知道是不是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托粮草的马儿突然停下了脚步，有些焦躁不安地在原地踢着马蹄，就是不肯往前走。

车夫一脸纳闷儿，难不成是饿了？可早上才喂过马，也不至于饿的这么快啊！

千户瞧见这一幕，驱着马儿上前，皱眉询问：“什么情况？”

山路就这么窄，前面的马车不动，后面的自然也动不了，一来二去耽误的是整个队伍的行程。

车夫抹了把额角的汗，神色有些焦急：“回长官，这马儿突然不动了，怎么使唤都不听，出发前明明喂饱了的……”

千户眉头皱得更紧，不耐地打断他：“赶紧想办法，耽误了时间可是大事，是要掉脑袋的！”

“诶，属下再试试！”

车夫急的哄也哄了，拿鞭子抽也抽了，那马死活不肯挪动半步，千户终于起了疑心：“是不是吃了不该吃的东西？”

车夫神色茫然，下意识反驳：“不可能啊，这些马都是吃的同一种草料，就算出问题也不可能只有这一匹马……”

就在这时，一支利箭携着冷风势如破竹“咻”地而来，眉间绽开一抹血色，车夫猝然瞪大了眼，身子直挺挺栽倒在地。

千户大惊失色，看向箭矢射来的方向，连忙振臂高声一呼：“后退，有埋伏！”

山坡后，司褚手握弓弦，因为发力手臂还维持着紧绷的弧度，线条流畅紧实，十分具有力量美。

他撤回手，将弓箭随手交给旁边的士兵，听到旁边的季暻似笑非笑的声音传来：“陛下这准头倒是不错。”

司褚缓缓挑了下眉：“你也不差。”他扫了眼山脚下慌乱的人马，极轻地勾唇，“动手。”

一声令下，隐匿的士兵们纷纷行动，密密麻麻的箭雨射向人群。

千户虽然在第一时间反应了过来中了敌方埋伏，可终究迟了些，加上他们人数众多，后退时还要护着粮草，行动极其艰难，转眼间便有数十人中箭倒下。

“他娘的！”千户驱着马避在一处山石后，观察着山上埋伏的敌军，只觉远远望去密密麻麻的人，他压根儿不清楚究竟来了多少。

未知滋生恐惧，加上地势不利，一开始就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北蛮士兵士气低迷，只能被迫一退再退。

一波又一波的箭雨中，已经倒下了不少人，还未交战便已如此。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他咬了咬牙，高喝一声：“隐蔽！”

士兵们纷纷弃了马找遮蔽物，又一会儿过去，箭雨停下，司褚沉声下令：“杀！”

藏在各处的士兵们齐齐喝道：“杀！！！”

无数人从山上蜂拥而下，千户看着这的数量，眉头紧皱：这人马好像比想象中要少？

他们人更多，那还怕个屁！

意识到被耍了，千户怒喝一声：“众将士听令，随我迎敌！保护好粮草！”

“是！”

刀光剑影中，两方人马迅速缠斗在一起，北蛮的士兵也不是吃素的，在短暂的慌乱之后已经冷静下来，他们在人数上占优势，但大齐的士兵悍勇异常，杀起人来眼睛都不眨一下。

两方胶着不下，千户一开始还挺稳的心态逐渐有些慌。

司褚和季暻站在山坡上观望着战事，前者忽地挑唇：“你猜多久能拿下？”

他问的不是能不能赢，而是多久能拿下，显然已经成竹在胸。

季暻看着战况，略一沉吟，实话实说：“少说也要一个时辰，人数上我们毕竟不占优势。”

北蛮向来以“兵力强盛”着称，极擅长在这种恶劣的天气下作战，加上他们粮草富足，平日里吃饱穿暖，这些都正好是大齐的短板。

司褚淡笑一声，气定神闲：“朕赌半个时辰之内。”

他说话的时候神色很平静，眉眼中却萦绕着一股恣意，颇有几分少年意气风发的模样。

季暻心神微动，福至心灵：“陛下打算亲自出手？”

司褚略微一抬下巴，斜睨着他：“大舅子，要不要比试比试？”

季暻来了点兴趣，笑得依旧温文尔雅，偏头问他：“乐意之至，陛下想怎么比？”

“就比谁杀的人更多。”司褚沉吟片刻开口。

季暻又问：“彩头呢？”

既然是比试，总要有点彩头吧？

司褚似乎早就想好：“听说林中有火狐出没，年关将至，输的人猎一只回来，快马加鞭倒来得及送回盛京做披风。”

季暻提了提唇角：“臣似乎有些吃亏。”

反正无论谁猎了火狐回来，最终都会送到明姝手里，就算是他送的，那没良心的小东西也不一定会感激他。

写的信句句围绕着司褚，只会在信的末尾提上一句，“兄长安好”。

这么一想，确实是他吃亏。

司褚不耐扬眉：“比不比？”

“比。”季暻应得痛快。

两人纵身一跃从坡上下来加入战场，有了这两人的加入，局势顿时发生了非常明显的变化。

司褚的打法和他这个人一样，强势霸道，丝毫不拖泥带水，如同一把出鞘的利箭，势如破竹，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而季暻则要和风细雨的多，他好似温柔的春风，看似柔和，多犹带着几分寒冬的凛冽，上一秒你还沉浸在他温柔的笑里，下一秒已经被他割断了喉咙。

总之两人各有千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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