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浔整张脸黑如锅底,刚要敲门的手停了下来。
她可真行,从小教着孩子骂爹。
若非这次画舫上强逼她,她是不是真打算让他的种管别人叫爹?
疼人又乖巧的后爹又是哪个?
正想着,身后有人扬声道,“谢大人,你怎么在这儿?”
谢浔瞟了一眼,正是江恒缩着肩膀,候在公主门外。
这人身板羸弱,皮肤苍白,怎么看都是个病秧子。
谢浔不禁蹙眉,冷嗤,“这一身病气也不怕过给你主子?”
“草民惶恐!”
“以后离得远些。”谢浔又往江恒身后扫了眼。
他身后还跟着几个小厮,抬着苏姌的衣物首饰,一个个长得都白净。
传闻长公主府就连下等的小厮都是公主挑选,各个都可谓眉清目秀。
如今看来所言非虚。
她倒挺会伺候自己。
谢浔暗自腹诽,“你们以后都别在内院走动了。”
江恒面露难色,“可是大人,公主的行李总得小厮来抬。”
“青月不能抬?”
“还有后院劈柴烧火……”
“青月不能劈?”
“可是公主寝房总少不得修缮……”
“青月不能修?”
“……”
屋子里的青月听得差点哭出来。
她到底哪里得罪谢大人了,这是要累死她?
“公主~”青月瘪着嘴,朝苏姌投去一个求助的眼神。
苏姌略坐直了些,示意青月开门。
这谢浔哪来的脸,竟跑到她的地盘耀武扬威来了?
青月打开门,满眼哀怨望向谢浔。
谢浔的目光直接略过青月,落在床榻边的苏姌身上。
苏姌也往门外看了眼。
她身边的小厮一个个恭恭敬敬站在谢浔身后听训,个顶个乖巧。
“谢大人就算势力通天,也管不到本宫的地盘吧?”
“公主府从前怎样,臣自然是无权过问,可如今公主府里有了臣的人,臣总得关照一二。”谢浔桀骜的眼神睨着苏姌的肚子。
院子里的人不解其意。
但苏姌一听就明白,他说的是她腹中孩子。
他还会恃子而骄了。
苏姌抬了下手,“江恒,你去做自己的事吧,不必来后院了。”
她要江恒是帮她算账的,可不是在她院子里伺候茶水的。
众人纷纷行礼退下。
谢浔这才满意,进了苏姌寝房,将带来的食盒放在桌子上,“身上药性可解了?”
“解了!”苏姌伸了个懒腰,起身坐到桌子边上。
“那催情香药力重,你如何解的?”
“找个男人很快就解了。”
“……”
谢浔见她一副游戏人间的做派,咬牙切齿道:“苏姌你最好是安分些,否则,我……”
“弄死我?”这话苏姌都听腻了,她抚了抚小腹,“大人舍得?”
她眉梢挑起笑意,谢浔才回过味来,苏姌刚刚那话是逗他的。
谢浔扫视满屋子的婴孩用品,眉头舒展开,“弄死你是舍不得了,但你要不安分,我会让你肚子一刻不得闲。”
苏姌扬起一巴掌,“下流!”
“我不下流,如何能让公主怀上?”谢浔隔空挡住她,将食盒里的解药,递到她手上,“喝药吧”
苏姌防备盯着他,“什么药?”
“欢情香的解药。”谢浔见她不动,就这她的手含了一口在嘴里,“要我喂吗?”
“恶心!”苏姌白了他一眼,这才放心低头舀了一勺汤药。
鬓边一缕碎发垂落。
坐在她身边的谢浔下意识把她的头发掖到耳后。
苏姌一抬头,正撞见他深邃的眼眸中。
太过于亲昵的动作,让两个人都怔了怔。
可往后若真朝夕相处,所有的厌恶或算计都不该流于表面。
苏姌清了清嗓子,极力隐藏不适的情绪,“大晚上的,你怎么过来了?”
“办点事,刚好经过,顺便来看看。”谢浔抱拳轻咳了一声。
苏姌漫不经心“哦”了一声,继续喝汤。
两个人的对话在此中断。
房间里,只有瓷器相碰的声音。
谢浔的目光一直停在她脸上,见她没有搭话的意思,才又主动交代道:“禹城最近总传言妖星惑世,要断送南齐的气运,所以我去抓了几个造谣的人。”
苏姌饮下最后一口汤药,身上的热度终于退散了,跟他不痛不痒道:“神鬼之说不可尽信。”
谢浔当然明白这个道理,但他意不在此。
“如果真有人要断送南齐气运……”他余光小心翼翼打量着苏姌,隐在袖口里的手指微蜷,“我是说如果南齐气运将尽,公主该当如何?”
苏姌心里咯噔一下。
她依稀记得,上一世他们大婚第二日,谢浔也问过她类似的问题。
那时的她意气风发,又觉得爱人亲人都在身边,何其幸福。
她曾告诉过谢浔:她会拼死守住弟弟的江山和他们的家,谁敢乱南齐,她便与他势不两立。
苏姌说过这话后,谢浔从此就更离她远远的,不搭理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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