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姌?”谢浔试探地叫了一声。
屋子里无人应答。
谢浔有些局促,瓮声瓮气道,“你先开开门,我有话想说……”
门“吱呀”一声,开了个缝隙。
却是青月探出脑袋,愤愤然道:“谢大人回吧,我们公主已经睡着了。”
可谢浔一眼就看到了门缝里的红色身影。
她好生坐着喝茶呢,哪里就睡了?
“跟你主子说,我有要事。”谢浔手伸进门缝,想要夺门而入。
青月猛地关上了门。
力道之大,只听到谢浔指骨夹碎的声音。
谢浔蓦地缩回手,门已经合上了。
“谢大人还是离远些吧,省得本宫又把大人给害了。”苏姌不紧不慢饮了口茶。
她知道谢浔看到狼哨,定会心生愧疚。
也该让他好好吹吹冷风,晾晾他了。
包曲镇的事,两个人都有不磊落的地方。
但她得站着上风,否则这谢浔疯起来,只会没完没了拿这件事做文章。
“谢大人走吧,本宫可担待不起大人的安危。”
她说话夹枪带棒,莫说是原谅,就算是见都不愿意见他一眼了。
“苏姌……”
“谢大人要再进前一步,我现在就搬家!”
……
谢浔刚迈出去的步子,又收了回来。
他又不敢再惹她生气,垂头丧气,去院子里吹冷风了。
阿七进院子的时候,正见他家主子在院子里站着,都快站成了望妻石。
按道理说谢大人追去禹城,好言相哄,两个人现在应该如胶似漆才对啊。
阿七不解地挠了挠头,“大人,你是不是没好好哄公主啊?”
“我当然哄了。”谢浔梗着脖子道。
“那不对啊,是不是大人的态度不够软和?”阿七想不明白。
一旁的霓梦白了他一眼,“他是软了,但顶不住又硬了啊。”
用脚指头都想得到,好不容易哄好的人,他几句话又能给人气回去。
“大人,你这一会软一会硬,阴晴不定,姑娘可受不了的。”阿七压低身后劝道:“您得一直软一直软,软磨硬泡,软成泥鳅,软进姑娘心坎里才行。”
“他要是不硬,就不叫谢宴之了。”
“也对,谢大人要是软了,何至于在这儿罚站?”
“谁罚站了?”谢浔剜了一左一右两人一眼,“你俩要不要看看自己都说了些什么话?”
“闲的没事修河堤去,少琢磨这些没用的东西。”谢浔冷哼了一声,匆匆去了书房……
后几日,谢浔一直把自己闷在书房,不知研究什么。
苏姌也见不着人,偶然传来几声咳嗽。
最后,倒只剩下阿七和霓梦两个人在院子里,看看楼上,看看书房。
“听说公主已经让人在外面物色房子了,估摸着这几天就要搬走。”
“这宴之是怎么搞的?这时候还稳得住?”
霓梦越想越急躁,冲进了书房里,“宴之!公主要搬走了!”
谢浔大袖一挥,遮住了桌上的公文,“她现在要搬?”
“那倒还没有,不过快了,我瞧都在收拾东西了。”霓梦道。
谢浔暗自松了口气。
霓梦见他木头桩子一样竖着,上前推他,“你倒是赶紧去哄啊!”
“我要是能哄好,我……”
谢浔心底闷闷的。
他连门都进不得,如何哄?
何况苏姌又是那样的倔脾气,他三言两语能哄好就不是长公主了。
“稳住,有什么好急的?”谢浔僵着脸,拂袖而去了。
“你去哪?”
“公事。”
霓梦看他泰然离去的背影,暗自摇头。
到底是谢大人,媳妇孩子都要跑了,还沉得住气。
“没戏了!”霓梦惋叹一声,转身离开。
刚一抬脚,谢浔驾着马,一阵风似地滑过眼前,连带着门上的对联都被刮走了。
“什么公事这么急?”霓梦看着残破不堪的对联,越发不解了。
到了晚间,谢浔才气喘吁吁回来,见四下无人,悄悄摸上了二楼。
推了下门,发现门上又多了两把锁。
她是铁了心要把他锁在门外了。
谢浔抹了把额头上的汗,一抬头见窗户上正映着苏姌的剪影。
她伏在窗户边的小书桌看书,跳跃的烛光印出她轮廓分明的脸。
看上去似乎消瘦了几分。
谢浔心里有些不是滋味,长指勾勒着窗户上的轮廓。
苏姌拎起一杯茶泼在窗纸上。
谢浔心虚地缩回手,水是没洒出来,她的倩影却模糊了。
谢浔握拳清咳了一声:“那个,苏姌,我有话跟你说。”
“我没话跟你说。”苏姌也不看他,继续盯着桌上的书。
门外的人有些无措,在窗户外徘徊了许久。
过了会儿,窗户缝里缓缓送进来一张纸,“苏姌,你看看这个。”
“不看!”
谁知道又是不是什么美人画像之类的?
苏姌可没兴趣。
过了会儿,窗缝里又陆陆续续送进来第二张、第三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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