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言可畏,人言从来可畏。
没想到,顾子詹竟然第一个松口:“必须处子之身,必须从一而终。”
“你可是处子之身?”
“是。”
“你可愿从一而终?”
“愿意,李大哥死,我死。”
“不需要你死。守在家里,为他招魂一辈子,你可愿意?”
“愿意。”
“家中长辈可同意?”
大妞的母亲刘赵氏既心疼女儿,又渴望得到李铭那一大笔钱。一边流泪不停,一边窃喜不已。
想到未来穿金戴银的日子,牺牲一个女儿算什么,值得。于是,狠狠地点了点头。
“验身。”
神婆及两位妇人上前,引入暗室,验明是否处子之身。
“禀刘村正、顾先生并诸位善男信女。婆子验过,未破身,是处子。”
村正刘峰峦看了眼刘芷峦,刘芷峦肯定地点了点头。
刘峰峦向前一步,走上前来,大声问大妞:
“失魂之症,非药石可医,你可知道?”
“知道。”
“李铭有大功于谷山村,非李铭,谷山村必将不存;非李铭,此处之人至少要死去一半以上;非李铭,不会有数百具盔狼尸体落在我谷山村村民手中。这些,你可知道?”
“知道。”
“聘礼从我谷山村公库出,不是李铭娶你,是我谷山村把你献祭给李铭,行人祭,为妾室,冲喜,你可知道?”
“我不需要聘礼,这是我父亲生前给我指的亲事。”
“必须要,这场婚事不是私事,乃是谷山村酬功于李铭的公事,与李铭个人无关,聘礼必须由谷山村公库出。”
做完解释之后,刘峰峦继续问道:
“其福其祸,皆尔自选,你可知道?”顾子詹拟的礼仪章程,刘峰峦越读越拧巴,却不得不耐着性子读下去。
“知道。”大妞肯定地回答。
“此乃人祭,人神共许。北疆不禁改嫁,但选择了人祭,不得改嫁,你可知道?”
“知道。”
“李铭一日不醒,你一日处子之身不可失。如果李铭醒了,留下你,还是赶走你,全在李铭一念之间。你可知道?”
“知道。”
“李铭若休汝,汝必须走。不得纠缠,不得索要财物,不得搬弄李铭是非,你可知道?”一会儿你,一会儿汝,刘峰峦快被顾子詹执笔的礼仪之词逼疯了,拿刀的人实在受不了掉书袋酸儒的古板与啰嗦。
“知道。”大妞又一次清清楚楚回答。
“若失了处子之身,我谷山村上下必将尔及尔母尔地满门沉塘,尔可知道?”
“知道。”
做不好,还要杀人,刘赵氏被吓得不轻,有点后悔女儿做人祭了。将心比心,她刘赵氏都守不住,女儿怎么可能守得住。
“刘赵氏,以上所有你可听明白了?”
“听明白了。”刘赵氏战战兢兢回答。
“可有反对?”
“没有。”
到最后一步了,想后悔也晚了。刘赵氏下定决心,为了一家人的脑袋着想,一定要把女儿看紧看牢。
齐大爷作为女方长辈,亲自送亲,为妾,做人祭。
李铭的家人远在万里之外,刘峰峦作为“师父”,即为家长,代表李铭,作为男方长辈。
一只公鸡被一位童子抱着,代行拜天地、敬高堂、夫妻对拜。
江南,毕方郡郡城成安伯爵府,飞来峰,贵方阁,第九层。
正在练习两仪四象剑的周典溶,忽然心神不宁,同时右臂上的守宫砂滚烫滚烫。
“李铭定是发生了大事。”
急急下楼,至第九层通往第八层楼梯。周典溶身体定住,不再移动。
周典溶曾发誓:要想踏出贵方阁第九层,除非,李铭来娶她。如果李铭若因毕方郡周氏而死,她周典溶绝不独活,必随之而去。
周典溶很清楚,她一旦破了不下贵方阁第九层的誓言,李铭怕是要遇到很大的危险。
不能下楼,绝不能下楼。
但守宫砂异动,肯定和李铭有关。他另娶他人了吗?要行夫妻之礼了吗?
周典溶神色恍惚,有悲,有喜,有释怀,有失落,愿他安好,一生平安顺遂。
泪滴滴而落,不停,心痛,心痛,心痛如绞,痛不欲生,然后,晕倒于地,叫之不醒。
侍女们急了,赶紧通报。很快,整个成安伯爵府被惊动。周氏最耀眼的明珠,昏厥了;周氏最天才的武修,昏厥了;周氏最有希望高中国士的州士,昏厥了。
成安伯周镰汶第一个赶到,周氏暗卫统领甲三、五爷周镰仓、刚好在家的七爷周镰卿……纷纷赶到。
大家看到,此时周典溶右臂上的守宫砂,何止血红血红,简直要滴下血来。
“竖子,安敢坏我周氏嫡女名节,当杀。”五爷周镰仓说着就要冲出去,被七爷周镰卿死死拦住。
吵闹、争执不休。
“鸾生可到?乩坛可设好?”屈身斜坐在周典溶床前的周濂汶不急不缓问道,语有急迫,却强行稳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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