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走着的李铭,破境武徒,五感大大增强,早就发现了刘芷峦,却不点破,假装不知道,被月亮拉长的影子,如两个人的孤单,在两条平行向前的线上,不肯交汇。
一个人明明发现了对方,却不肯回头。一个人自始至终爱得卑微,卑微到了尘埃底下。
两个人何尝不都是如此,爱一人,不能得到。只是,他的她在远方,她的他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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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寞的风,和她一起醒。
怎么哭到世界无声?
人间呐太多的冷,煎熬此一生。
我不悲凉孤傲心胸,我不悲痛浮生若梦。
怎么是一个人苦撑,这世界和她不沾染一丝丝冷。
前行的脚步啊都是泥泞,这世界能不能,能不能缓一缓心痛?
世界啊太沉重,人间啊太孤独莫要放纵!
不羁绊的心狂傲不羁什么不停?
愿此生不辜负爱情,和她白首不相离不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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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功统计出来了,李铭独杀37头普通盔狼、两头变异盔狼、1头凶兽级盔狼头狼,配合杀死29头普通盔狼及变异盔狼,功居第一。
战功验过,尸体发卖,早已花个干净,在李铭昏迷期间花的,师父刘峰峦、教书先生顾子詹,当的家,做的主。不光花完,还倒欠好多钱。
囊空空如洗的李铭,苦水泪水只能咽在肚子里。回魂散好贵,好贵。
但军功赏赐,一旦发下来,李铭将一下子从之前的小老百姓,变成谷山村数得着的小地主。
不是钱财,是土地。卖了还钱?败家子才会那样做!准备把父母家人都接过来的李铭可舍不得,土地是根本,可养家糊口,可传之万世。只要肯下力气,每年都能长出粮食。
至于手中活钱,不用想了,欠下那么多,能一两年内还上就不错了。
数天后,周围村子的村正又被谷山村村正刘峰峦请到了谷山村。一为致谢,二为合计合一塘的事,三呢则是把下一年附近各村应分担的联防捐、学馆捐等定下来。
谷山村议事堂,几张桌子,十几把椅子。
年老的村正满脸慈祥,年轻的村正一脸横肉,壮年村正则往往透着精明。
茶水续了一杯又一杯,李铭亲自充作端茶倒水的人。众村正时而点头,时而摇头,时而争吵,时而又把手言欢。
往常惯例,不吵上个半天,诸事定不下来。
众人议事,学得是参政院的法子,集众人之智,管众人之事。道理总是越辩越明,不至于少数几个人拍脑袋决定,快是快了,但如果决策不正确呢,到时候遭难的还不是一地百姓。
前朝出现过一个典型例子。泷州州正大人巡视泷山,山高壑深,百姓出行多有不便。
爱民之心,如惊雷滚滚而起,决定集全州之力,为泷山百姓修一条出山的道路。
亲自探查,事必躬亲。又是斩杀妖兽、妖植,又是风餐露宿,又是爬山涉水。
不走寻常路,仗着修为高,哪里出山近,就从哪里探查,哪怕沟壑深,哪怕水流急,哪怕群山高,哪怕凶兽、妖兽多,好心好意要为泷山百姓寻找一条出山的最近道路。
几番对比,确定了施工路线。独断专行,一言而决。
嫌铺路慢,脑袋一热,决定全州动员,大干快干,拳拳爱民之心,感天动地。
人无分老幼,家无分贵贱,有钱出钱,有力出力。
数年之后,桥架好了,山凿通了,路铺好了。
结果山里的百姓无不绕着这条路走,凶兽太多。州正大人修为高,自然不怕,小老百姓可不行。
出一趟山,丢一条命,傻子也不会选。结果,好好的路,人流稀少,倒是出山进山的商队络绎不绝。
如果认为山民山货的价格提高了很多,大错特错。几家豪门大族垄断了山货,谁趟这趟浑水,谁死。路通了,进山的商队多了,但幕后的主事者还是那几家,价格还是那个价格。
盐巴还是死贵死贵,山货还是一再压价,世家大族赚的盆满钵满,泷山百姓的日子还是和当初一样。
修路修到最后,便宜了世家大族,而不是小民百姓。州正大人很伤心,灰溜溜离开了这块伤心之地。
万民伞自然是有一把的。这么长一条劈山架桥,开辟出来的大道,全州百姓又是服劳役,又是捐钱捐物,动静这么大,必须得功在当代,利在千秋。
泷州世家大族,无不在万民伞上签上大名,开创了泷州数千年来,第一次全部世家大族无一落下,一致肯定州正大人的无量功德。立功德碑,修香火祠,并且上书朝廷,请求朝廷赐下恩旨,将这条路命名为州正路。
长长州正路,悠悠万古情。一路上又是杀人蜂,又是吃人雕,又是剧毒蛇,州正大人修为在身,不用怕,普通人怎么可能受得了。
路再近,却是过鬼门关,当然宁愿绕远路。而泷州府库,为了修这条州正路,足足吃了几十年亏空。
亏空还未补上,州正路已成残垣断壁。又是凶兽,又是武徒。又是妖兽,又是武师,偶尔还有法徒、法师参与。再好的路,也经不住修行者三天两头在上面厮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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