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丫头你这明里暗里是在怪我?”摇着手中的帕子,她身形一歪缓缓坐落在踏凳上,深情凝望着夫君,“确实也怪我,主君整日忧心思念儿女,茶不思饭不想。我虽伴在君旁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日里陪他说话,夜里解他思愁。”说着抽泣了起来,那叫一个声情并茂啊。
不过演戏的戏码嘛,谁都会。
悦宁溪也一并蹲在木锦河身旁:“原来姨娘做了这么多,尽心尽力地照顾着爹爹,是我错怪姨娘了。”轻轻把木锦河扶起来,又忧愁地看向蓝宝卷,“今日外头太阳好,爹爹久病不见太阳,这屋子又密封得严实还焚香,对于久病不见阳光的爹爹来说阴盛阳衰,不利于恢复身体。我这有外洋带回来的轮椅,让爹爹坐在上面推他出去呼吸新鲜空气。”
一改先前态度,柔和认错的姿态,又把木锦河整不会了。
她不敢自负聪明绝顶,但蓝颜儿她还是熟悉了解的。
能如此快的转变态度,按照以前她可不是如此敏捷之人,想到蓝松青说的那些,不由地动摇了。
难不成这三丫头身体里边住的,不是以前的那个三丫头,而是另有其人?
趁着木锦河发呆的时候,悦宁溪就着在床边的便利就去掀被子,即便那陈姑姑再眼疾手快也已经来不及了。
棉被刚被掀开阵阵恶臭也随之扩散,即便在焚香封闭的房里,也能闻到。
蓝宝卷歪动着脑袋,直挺挺地看着悦宁溪,似有话说又说不出来,急得干瞪眼脸色潮红。
有人捏着鼻子嘟囔了一句:“嗯~什么味道啊?好臭啊!”
“是褥疮。”跟着悦宁溪一同前来的人喊出了声。
陈姑姑过来挤开悦宁溪,给蓝宝卷把被子盖好。
惊恐的她还想尝试解释,没等开口巴掌声也随之落下,只见木锦河猩红的双眼怒目圆瞪:“亏得我这般信任你,你就是这样照顾主君的?”
陈姑姑被打倒在地,也不敢有丝毫不满,跪趴在地求饶:“主母饶命啊!婢子无不精心照顾。主君卧床动弹不得许久这些年,大夫也说过这褥疮实在没办法呀主母。”她的一顿辩解下来,木锦河的脸色好看了许多。
“哼~”轻哼后极为轻描淡写,“照看主君不周,逐出蓝府永不复用。”
“不要。”陈姑姑磕头求情,“主母,看婢子跟在您身边这么多年了,若是出了蓝府婢子无家可归无处可去啊,主母您饶了婢子吧。”陈姑姑磕头如捣蒜,满脸泪花,发髻松散朱钗也随之散落一地,可怜的模样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木锦河双眼一闭,绝情到极点。
她身边的习嬷嬷一个眼神下去,原本在门口的婆子会意,拉扯着陈姑姑往外走,那一声声求饶哭喊也渐行渐远。
“习嬷嬷,再安排些人手来伺候主君,若是再有差池陈姑姑就是下场。”
习嬷嬷回道:“是!”
啧!
她脑子闪过各种苦肉计的剧情都没上演。
悦宁溪都想好做一次白莲花圣母人设了,结果就这?那么简单就处置了?
在心里啧了一声,演戏也要拿出点诚意啊,害的她都白期待了。
“对于这样的处置,三丫头应该满意了吧?都是跟在我身边的老人了,心慈手软下不得重手!三丫头若是有不满的,你就自去行便吧。”木锦河话锋一转又把球踢到悦宁溪身上。
“姨娘说的哪里话呀!陈姑姑无家可归,流浪街头对她来说,已经是很严峻的事情了,我就不去落井下石了。就是爹爹这件事情上面,我认为最该罚的是姨娘您。”
木锦河面色一惊:“我?”
“是啊。”一本正经地点头,“爹爹素来最疼爱姨娘了,爹爹病倒后姨娘整日都在忙碌府上之事,一个女人撑起一个家不容易,我想姨娘应该许久没和爹一同出去走走吧?”
打开轮椅,放在床头:“我这里有个可以坐着推着出去走动的轮椅,爹爹坐在上面可以推着出去走动,呼吸呼吸新鲜空气,看看外头的景色。姨娘正好陪着爹爹一同出去走走,给自己也歇歇和放松的机会嘛。”
“爹爹和姨娘最是恩爱和谐,想来这些事情姨娘不会不愿意去的吧?”管她什么说辞,先发制人把木锦河打得措手不及,也让她在外人面前没有反驳的机会。
“那是自然。”说着她瞟了眼被悦宁溪带进来,此时在一旁看戏的两个人,面无表情心里早恨极了悦宁溪。
当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整事的手段是一出接一出的,当真是小瞧了她了。
检查了一下蓝宝卷,他的身上衣着还算干净,只是长时间没有翻动身体,长时间的躺着压迫得皮肉溃烂,那些排泄物也处理得干净,看样子木锦河是真有好好照顾蓝宝卷的。
悦宁溪招呼着两个一同进去的人,把蓝宝卷抬到轮椅上坐好,在他腿上盖了一个毛毯,又让两个壮丁合力举起轮椅,把蓝宝卷抬出房门。
从病倒后就没出过房门的蓝宝卷,在看到外头,呼吸到新鲜空气的那一刹那,本是无神的双目有了神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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