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因为这个人的存在,竟连窗外的夜风都不禁更为喧嚣,吹拂而来时,还把姬楚云手中捏着的布巾都给席卷落去了地上。
“啊,我来捡!”裴炤主动弯身,赶紧将布巾捡回,然后笑嘻嘻看去姬楚云,“皇嫂,给你……”
话还未说完,裴炤便是愣住。
只因姬楚云此刻忽地笑意顿收,紧盯着窗外,好似整个人都僵住了,紧接着她的双眸仿佛瞬间被阴霾覆盖,不断泛出幽光。
裴炤心中震惊,暗道到底是谁来了,竟能让皇嫂有如此巨大的反应?
他连忙坐稳也跟着看去,待看到外面树影之下的几道人影,以及正中男子那记不带人间情愫的冷眼时,他猛地呆住。
随后双眼瞪大,十分意外!
“皇、皇兄!”
糟了,岂不是说,皇嫂给他包扎的一幕,正巧都被皇兄看到了!?
裴宴的确看到了所有,且比裴炤所以为的还要看得多,看得久!
在逮到冉安钰时,裴宴就猜到姬楚云今夜绝对没有在凤阳殿,但他怎么也不会想到。
他的好皇后,居然在这,和自己的皇弟打闹!
是的!在裴宴看来,方才他们二人之间的那些你来我往,就是打闹无疑。
可……裴宴明明知道,姬楚云就是这样的人,想当初大婚之夜,不见她的处子血,后来又知晓她和自己的臣子牵扯不清。所以今夜她会做出这样有悖伦常的事,根本就不稀奇!
但为何方才看到她对着裴炤莞尔轻笑的样子,他居然会觉得眼前刺痛?
那样温婉柔和的笑,他好似从来没在她的身上看过!
不,也是有的,但那是曾经了,久远到连姬楚云都忘了的他们‘初识’!
想起十多年前的宫墙下,那稚气小女孩,穿着一双绣着兔子的可爱长靴,出现在他面前的一幕幕,蓦地回忆起曾经的裴宴,更觉得呼吸难受。
裴宴在盯着姬楚云看的时候,姬楚云也在看他。
但她的眸光却十分古怪。
因为姬楚云在裴宴的阴冷眸子里,觉出了更深的东西,不是恨,也不是厌恶,那抹‘东西’很陌生,又隐隐的熟悉。
不过她可以确定的一点就是,裴宴,不高兴了!
“楚云,我……”树影下,正打算站出来的冉安钰,瞬间被琉玉捂住嘴带了回去。
注意到安钰的出现,姬楚云便已猜到了一切,唇边紧抿,眼神也渐渐暗了下来。
裴宴冷笑一笑,幽幽地开口,“皇后,你大晚上的不在凤阳殿,怎会来到炤王的处所。这件事,是不是应该好好地给朕解释解释?”
裴炤看了眼姬楚云,又看去裴宴,赶紧摆手。
“皇兄,不是这样的!您误会了,皇嫂深夜出来散步,看到我晕倒在湖边,所以就把我……”
“朕有让你说话吗!”
因为裴炤的维护,裴宴心中的无名之火再次燃起,也不管里面的裴炤,大步冲进楼阁中,一把拽着姬楚云就将她从榻前拖了起来!
然后咚的一声,再狠狠地抵在墙角!
那声音之大,外面的冉安钰听着心头都忍不住发怵。原来在宫里私下,裴宴就是这样对待楚云的吗?这根本不把她当人,完全像是在对待牲畜啊。
“放开我,放开我!”冉安钰挣扎着琉玉的钳制,几欲要冲进去。
琉玉道,“冉小姐,这是陛下和娘娘的事,与我们无关。”
已经看到裴宴捏住姬楚云的脖子,冉安钰双目猩红,骂道,“你到底有没有心,楚云还怀着孩子啊!”
琉玉脸色微变,心中叹气,还是没有放开她。
“楚云!楚云!”
外面冉安钰的哭腔骂语随风传来,姬楚云却感觉不到一丝的暖,周身全然被眼前之人的骇人气息笼罩彻底。
她抬头凝视着他,扯唇冷笑。
多少次了。
她已经数不清自己这是多少次被他当着人的面践踏和捏脖子。
“陛下,臣妾知道说什么您都不会听,但我和炤王殿下之间清清白白,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您若是不信,我也没有办法。”
清白?
裴宴咬牙,眯眼审视着她,“你不觉得这清白二字被你说出来,反而是被玷污了吗?”
姬楚云眉心一蹙。
“皇兄,臣弟和皇嫂之间真的……”裴炤想解释,甚至想下来阻止裴宴的暴行,可天生废人的他连下地都难如登天,根本阻止不了!
“闭嘴!”裴宴对着裴炤冷呵一声,捏着姬楚云脖子的动作加大,“不愧是姬禄山的女儿啊,不仅仅懂得韬光养晦,还会伪装卖弄。平日里看着冰清玉洁,可你怎么就这么脏,这么的令朕恶心!”
说着,他对着那边焦头烂额的裴炤扬手一指!
“朕不让你和秦书来往,所以你按捺不住,便找了其他人。哦?原来,皇后最喜欢的,其实是这样的废人?”
早已习惯裴宴的侮辱和践踏,姬楚云一直表现的很沉静,直到听到他的这一句,她猛地抬眸瞪去,“裴宴,你够了!他是你的亲皇弟,你怎么能这样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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