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楚云不想让三弟担忧,闭了闭眼道,“没,没事。”
真的吗?可是她现在两只眼睛都写满了有事,且事情不小。
姬言黎弱弱地道,“阿姐,你是不是怀疑父亲……”别说是姬楚云了,就说姬言黎自己也对姬禄山的古怪行径有很大疑心。
但他性子单纯,并未去深思过多,只当父亲有自己朝政上的小秘密。
“这些事,还有没有其他人知道?”姬楚云突然抬头问。
姬言黎脑袋摇得像个拨浪鼓,摆手道。
“没有没有,我连大哥都没说,就告诉给了阿姐你一人!”
姬楚云闻言面色并未有所好转,而是在屋子里来来回回踱步,面色一阵一阵的苍白。
“嗯,此事我知道了,你就当什么都不知道,也不许管,听到了吗?”
“好,我都听阿姐的。啊……对了,还有一件事,我也觉得古怪,就最近吧,府中出现了一个陌生女子,我瞅着有些眼熟,像是在宫里见过,却想不起来是谁了。”
姬楚云步子顿住,看去挠头苦思的姬言黎,“宫里的人?”
“嗯呢!就是个小丫头,现在跟在姬月璃的身边呢,哎,我也没细问,就觉得眼熟,阿姐你也别多在意,兴许是我看错了呢。”
姬楚云还真不知,自己出了趟宫,长安城中居然发生了这么多事。
也让自己得知了这么多‘秘密’。
三弟说的那个丫头,目前还可丢在一旁,重要的是父亲这边,她觉得,有些事是应该好好弄清楚了。
她隐隐觉得,或许,这所谓的‘秘密’,和上一世姬家全府落狱有密不可分的关联!
姬言黎是私下来的,为的就是想看看姬楚云,顺便给她带来了不少用得着的被褥、补品等。
这么细致,可不像是自家三弟的做派。
姬楚云若有所思地问,“三弟,你今日不是自己来的吧?”
“啊?不是,我是和……”差点说错话的姬言黎,赶紧住了嘴,眼珠儿一转忙补充道,“我当然是和进宝一块儿来的了。”
“是吗?”姬楚云表示怀疑。
“是是是,必须是!”
阿姐的眼神实在吓人,姬言黎不敢再多待,生怕再待就被看穿了,说了句天色不早,屁滚尿流的赶紧离开了禅院!
出去时还撞了暖冬,摔了一跤不说,鞋子都掉地了。
就这样,他也没有半分要停下来的意思,不住往外跑,如有洪水猛兽要追出来。
屋廊下,吓跑人的猛兽走出侧屋,望着呆愣的暖冬,又看了眼连鞋子都不要的臭小子,清冷眉目已有几分清明,她叹了口气,“哎,秦书。”
寺院山道,秦书着一袭浅蓝长衫站在树影下,轻笑遥望着山顶禅院的方向,面如冠玉,风雅如旧。
“秦大人,秦大人,我回来了!”跑出来的姬言黎,开始靠着树干大喘气,“你放心,我没对阿姐说你来了的事。”
秦书是不想让姬楚云知道自己前来,这小女子最喜欢算账,也最不想欠别人人情,更不愿牵连旁人,他想出来相帮,还得藏着掖着,这副跟个贼人般偷摸姿态,哪里像是当朝大员?
不过嘛,看着姬言黎这副有猛兽追来的架势,今日的事,怕是没瞒住了。
知道瞒不住,他也不想瞒。
也罢。
“东西送到了吗?”
“送到了。”
“她呢?如何,瘦没瘦,吃饱饭没有,身子还好吗。”
秦书好几个问话抛出,姬言黎口水一噎,对着他上下打量起来,然后直叹气。
“年纪轻轻的小屁孩在这叹什么气?”秦书好笑道。
姬言黎撇嘴道,“我这不是在感叹嘛,倘若秦大人当我姐夫,估计比那个当今陛下好不知多少,阿姐也不会在这受苦。”
说起某人就来气,但他也是敢怒不敢言。
毕竟相比较于秦大人,他更害怕那长相冷艳阴柔,手段却比谁都要狠毒的当今帝王。
姐夫?
这两个字,令秦书眼眸微亮,他笑着扬眉,“行了,东西送到就赶紧走吧,我可不想赶着夜路下山。”
“好勒,秦大人先上车,我来驾!”
“劳烦了。”
入夜后的山林,比白日更显沉静。
仅仅是一日的光影,整个寺庙乃至全长安,似都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山顶凉亭,这里的光景极好,站在此处欣赏着那落日余晖,亦是个绝佳的位置。但若你仔细观察,这里不仅仅能赏到山顶周遭的风景,还能尽揽山下的景象。
沐浴后的裴宴,换了身着装,正站在这里吹风。
“陛下,夜里风大,待会儿还要下雪了,还是赶紧走吧。”
“嗯,人呢,送回去了吗。”
裴宴问的自是柔妃,不,如今已是柔贵人了。
蔡公公眸光闪烁,低声回,“已经送回去了,只不过柔贵人她好像还没醒。”
“活着就好。”
这……
蔡公公脸色一变,不敢再说话了。
在这吃人的世间,很多时候,能捡回一条命就已经是老天开恩。希望慕阳经此一事后,能够彻底苏醒,也更能懂事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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