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太后看起来很于心不忍,至少表面上是这样,她叹气道,“皇帝啊,你节哀吧。太医已经陆陆续续来看过了,说柔妃死了许久,救不活的。”
“现场发现的宫人和太医都说,她是死于落水。”
西太后话语一顿,冷哼着继续叹气,“其实也不怪谁,柔妃本就在禁足中,好端端的大晚上为何要出去,如今出了事,都怪她自己。不然也不会不小心失足落入水中。”
裴宴豁然抬头看来,眼神中的凌厉光芒,让西太后看得心惊!
有那么一瞬,西太后居然感觉到了惊惧,甚至是慌了神。
她没有看错吧,这个自己带大的养子,居然用这样可怕和带有腾腾杀意的眼神看着她?!
西太后再看去时,裴宴的面色已经恢复。
真是自己看错了?
西太后皱紧眉,手中捏着佛珠的动作,不自觉微微加大。
裴宴收回眸光后,正俯身而下,颤抖着手指,掀开白布看了柔妃的最后一眼。
人的确是死了。
柔妃所露出的肌肤上,已经出现了死人的尸斑痕迹,面部也被池水泡得发白发涨,若不是熟悉她的人,这样一看,估计还真的认不出。
只能说,那死相极惨,惨不忍睹。
对于柔妃这等爱美的人来说,死得这么恶心,还几乎让后宫的所有妃嫔都目睹了一切,比死在冰凉的湖水里无人过问还要悲惨百倍。
“啊……”有个胆子小的宫妃,估计没见过死人,看到被裴宴掀开后的尸体模样后,吓得忍不住低呼了声。
声音一出,裴宴脸色顿时暗沉了下来,紧绷抿直的唇角写满了可怕二字,他头也没抬,直接下令。
“拖出去,乱棍打死,给柔妃陪葬。”
平静的字句,却透着无比的寒凉。
那宫妃吓了一跳,人都没反应过来呢,就被人给拽了出去!
“啊?陛下,陛下!饶命啊——!”
在宫妃的连声求饶中,裴宴保持着俯身的姿态,缓缓轻抚着柔妃的脸,仿佛这就是他此生至宝,然后一点一点,一点一点地将白布给她盖上。
姬楚云正站在裴宴的身后方,看着他亲昵又不舍的动作,眉心皱了皱。
她皱眉不是不悦。
而是觉得,眼前这两人的关系,为何给她一种异样的感觉。这样的感觉,并不像是男女之间的情爱。
就像此刻裴宴表现出的,也是比情爱更深刻的痛彻身心……比如,亲情!
但这可能吗?
姬楚云只觉得是自己想多了,她有这种感觉,估计是因为大哥出征,三弟不见踪影,心中对家兄幼弟担忧的缘故吧。
她再次看去柔妃,眸光于两人身上打转,然后缓缓低垂下了头。
“跟在柔妃身边的人呢。”这时裴宴的声音又起。
西太后看去旁侧的宫人。
荷月居中,奴才们刷的一声瞬间跪了一地!
以那个叫青竹的宫女为首,每个人都神色胆怯,惊惧万分!
青竹道,“陛……陛下,其实柔妃娘娘在昨夜之前就不见了。”
昨夜……
裴宴侧头看了那个青竹一眼,很快收回,“既然人不见了,为何不早点说,如此就更该死了。”
“把这几个无能奴才,一起拖出去!”
“一并处死!”
裴宴的低吼声落罢,连西太后都惊了惊!
柔妃死了她当然高兴,没了这个眼中刺,西太后更可以操控整个后宫。
她此刻是意外,意外皇帝居然这么在意柔妃!
也罢,那这讨厌的贱人死了正好。
西太后如此想着,并没有注意旁侧徐紫缨几人的面色。
徐紫缨的神色淡淡,细看之下好似还带着讽刺的冷笑。另一边廖锦屏低声叹气,似在为这个苦命的后宫女人畅怀。
只有站在角落里的李馥,低垂着头,谁也看不清她的面容,更不知她在想什么。
姬楚云在这群人脸上一一掠过,眉心皱起。
方才那个青竹说,柔妃昨夜之前就不见了?
平白无故,还消失在深夜,柔妃是去做什么事儿了吗?
姬楚云心中觉得哪里不对劲。
以柔妃的性格,又是在禁足中,若没什么重要的事情,断然不会随意出去的。
不对,一定有哪里不对…
“娘娘。”
身后传来一道微弱的声音,姬楚云回头看去,对上小菊胆怯又谨慎的眼。
“怎么了?”她低声问。
小菊咬着唇,到底还是说了出来,“娘娘,就是今日早上,那时候天才刚亮,青竹就已经来过,说是她们家柔妃娘娘一整夜没有回来,想请您帮忙的。”
这话是小菊附耳对姬楚云说的,只有她们几个人能听到。
姬楚云闻言神色又变了变,蹙眉低语。
“竟有此事。”
也就是说,方才青竹说的那些并不是作假,柔妃是真的失踪了许久,且连她的身边人都不知情。
姬楚云逐渐正色起来。
若她没有猜测错,柔妃之死并不是失足坠入湖中,而是被人所害!会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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