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余年头上骑一个,手上领一个,带着两个瓷娃娃招摇过市。
潇潇经过几日闭关,于昨日结出金丹。个头猛窜的同时,相貌也来到了七八岁的模样。
双丸髻,大眼睛,小琼鼻,细皮嫩肉的,着一身淡青色的小石榴裙。
俏皮的模样,与当年的阿璃有得一拼。
宝儿指着远处的一盏花灯喊道:“爹,我还要那个,要那个!”
“小祖宗,你娘让买的东西咱一个都没买呢!”
“就要,就要!”
“好好好!”
看来女人打小就这样,买东西从不按清单上的来。
百姓们纷纷看向这个一脸络腮胡的青年汉子,只当是某大户人家的家丁领着小姐出街,不曾想还是个正主,白瞎了两个粉雕玉琢的女娃子。
李余年也是无奈,自己能扮上两个孩子却不能,只要不被当面认出来就好。
两个小家伙走到哪吃到哪,主打一个消灭干净,平时家里不让吃的,今日统统安排上了。
街头巷尾,卖的最多是一种叫毕罗的胡食。
饼皮薄如蝉翼,卷上预制好的食材,用平底锅油煎至金黄酥脆。类似南方的春卷,口感极佳。
里面夹的东西琳琅满目,只有想不到的,没有买不到的。
咸口的以夹葱与肉居多,便宜,谁都能买得起。
甜口的以果酱蜂蜜居多,价格稍贵,平民需要咬牙买的那种。
皇宫里也有毕罗,会更讲究一些,夹的是蟹黄,咬一口满嘴留香。
据说东市有一家夹奶酪樱桃的,饼皮粉红,颇费银钱,大家小姐们趋之若鹜。
另一种能吃扁荷包的甜食叫酥山。
将奶皮加热,接近融化时,快速地取出放在盘子里,一边淋上奶汁,一边用竹刀做造型,人称“滴酥”。
贵族们讲究一些,加入花汁染色,能做出栩栩如生的花朵造型。放入冰窖定型再搬上餐桌,是极有面子的事情。
平民则没那么多讲究,淋上少许蜂蜜,能尝一下奶香就心满意足了。
冬日有热品,奶香极为浓郁,基本上属于闻到香味就走不动路的地步。
果脯,糕点,鲜果,烩羊肉......
一路走下来,除了敞开肚子,有用的物件是一个都没买。
两个孩子极具人气。
宝儿早慧,一岁多就跟小大人似的,除了奶声奶气,几乎什么都懂。
三人走到哪都是焦点,若是进了一家店铺,这家店基本就没有座位了,坐满了花钱来看她俩吃东西的顾客。
“爹,他们为啥总是看咱们啊?”宝儿不解。
李余年用手绢擦去她嘴角的汤汁,笑道:“喜欢看就让他们看呗,谁叫咱长得好看。”
“潇姐姐的师父也好看,以后能和卢小娘一样来咱们家住吗?”
“估摸着不行,她和阿璃姑姑一样,都是天上的神仙。”
“啊?有点可惜。”宝儿撇了撇嘴。
“不是,你多大点儿啊,跟为父聊这些?也不知是谁教你的?”李余年算是反应过来了。
“是舅舅。”一旁的潇潇掩嘴笑道。
“什么!这个窦渊,唯恐天下不乱,来我家挖墙脚来了?”
潇潇连忙止住话头,说道:“爹,你小声些,小心被认出来。”
可不是嘛,在座的正直勾勾地看向这边儿。
墙角处。
一个戴斗笠的汉子伸手压了一下帽檐,手掌大而粗糙,应该是个干重活的,正埋头嗦着一大碗羊肉汤面。
明明进店时查过每一个人,此人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刚才在河边也瞧见他了,一直盯着宝儿看,笑得可开心了。”潇潇的话打消了李余年的顾虑。
或许,真的是自己太放松了吧。
“快些吃,天黑前买不齐东西,就等你娘亲的板子吃吧。”
“哦。”
两个女娃一顿呼噜,竟然干掉两碗羊肉面。
好吃归好吃,两个小小的肚子怎能放得下这么多东西?
此时,那名斗笠汉子扔下几枚铜钱,起身离开座位。
经过三人身边时,抱拳说道:“大人好福气,生得如此儿女,老汉叨扰了。”
“无妨,您请便。”
老汉步态沉稳,身板很宽却有些伛偻,离去的背影有一抹淡淡的落寞。
“爹,走了。”
“哦,好。”
再回首。
老汉已经消失在人流中,不知为何,李余年的心中也有了一丝落寞。
......
李家宅院内。
大嫂刘香韵叉着腰,挺着大肚子站在内门处指挥。家丁婢女忙里忙外,将庭院打扫得干干净净。
中堂内。
四个女子集聚一堂,姿色无双,各有千秋。
迎雪坐主位,正妻,且有后,格外的硬气。
锦团儿侧坐在矮几前,娘家虽然硬,但身份终究差了些,奉茶是她的职责。
客位上,跪坐着紫衣倩儿,以及孩子的舅妈楚依依。
楚三姑娘做得最对的一件事情就是嫁给了窦渊,抱上窦家的大腿才知道,大遂的财路几乎一半归朝廷,一半归窦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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