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臣刘恪有奏,臣弟前几日上奏陛下,请改国朝税制……」
「臣户部给事中黄岱有奏!」
刘恪刚刚走出班列,就有一名青袍小官站了出来,跟打擂台似的,打断了刘恪后边的话。
嗯?敢挑衅本王~
嘭!
本王是谁?昭武皇帝第十三子,今上亲弟,满京城打听打听,谁敢惹本王?
一脚踹去,黄岱就横飞出去,直接砸在了殿中柱子上晕了过去。
他手中的奏折也散落在地,落在另一名方才蠢蠢欲动的青袍小官跟前。
刘恪只一个眼神,那人就缩了缩脖子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
呵……
皇帝老爷额头的青筋砰砰跳,嘴角抽了抽,迅速开了口,将殿中刚起的沸腾物议压了下去。
「忠顺王刘恪殿中无状,罚俸禄一年!」
「户部给事中黄岱御前失仪,贬为太平府安平县丞,即日启程南下,不得有误。」
嘶!
这拉偏架拉的。
一个是可有可无的罚俸,一个直接从七品给事中直接贬到了广西的犄角旮旯当县丞去了。
不给群臣半点反应的机会,大汉将军就已经将昏迷不醒的黄岱拖出了大殿。
皇帝扫视殿中,示意道:「十三,你继续说。」
刘恪白牙一呲,从袖子中取出早就准备好的奏折,叭叭的念了起来。
「臣弟遵旨!前些日子臣弟无意间发现开国以来,我朝田赋的变化以及户部所记载的宗室皇亲、武勋贵戚、官绅仕子的免税数据。这不看不知道,一看还真是吓人一大跳啊。」
「根据户部记录,太祖开国之初,应该缴纳赋税的田地有八百八十七万七千六百顷。太祖爷当初还有过旨意,凡百姓开荒,可免五年田赋,以鼓励百姓开荒种田。」
「按照常理,近百年过去,可缴纳赋税的田地怎么也该增多,送入户部的田赋也该越来越多吧。可户部所载的土地数额与每年收上来的田赋越来越少。元佑三年,户部所录之数额,已经减至四百二十二万八千顷。」
轰!
这些数据殿中群臣还真没关注过,唯有户部的文同轩、林如海等官员神色凝重。
叮叮叮~
钟磬之声连响数次,才算制止了奉天殿中的喧闹。
只听刘恪继续说道:「不仅如此,各地呈送户部的田赋缩减了将近五成,而免税的人数急剧增多。」
「陛下,诸位臣工,可知免税的都是什么人?」
「按照祖制,除宗室皇亲、贵戚、元老重臣分封所得之土地可免税免役外,只有有秀才以上功名者方能免除差役,免户内二丁差役,可报当地官差免除粮役。可本王怎么听说,只要家中出个秀才,他家就能免缴田赋了?而且还有人投献土地,以避朝廷赋税。」
「还有宗室皇亲、武勋贵戚及诸位臣工之田产、商铺,皆无需缴纳皇粮国税。」
「甚至有人打着某位宗亲国戚的名头,每年避税多达数万两白银。别瞅了,本王说的就是你家!」
嗯?
好家伙,这是在帮我?
贾琮面露惊讶,张大了嘴巴。
「十三爷,难道我家还得缴纳田赋、商税?」
刘恪哗哗翻着手中的奏折,看了眼里面的标注后,摇了摇头:「除了赐田外,你家自己买的地都要缴纳田赋,那些铺子生意也要缴纳商税。」
啊?
贾琮一拍脑瓜,顺势朝着皇帝拜下:「还请陛下恕罪,臣不知道这些,回去后就是砸锅卖铁,也会尽快将这些年欠下的赋税交到户部去。」
殿中群臣一下子被贾琮给架起来了,但他们不能说贾琮做的不对,总不能跟一个孩子较劲吧……
皇帝老爷嘴角抽抽了两下,忍住笑说道:「别说是你,就是朕也不知道这些事。朕还以为国朝真有律法规矩,免除了这么说的赋税。户部……」
文同轩出班应道:「臣在!」
「老十三说的是真是假?」
「回陛下,忠顺王所说皆是事实。实际上忠顺王有一点没有说清楚,按照老臣的推算,最多百年,国朝可能连宗室皇亲的俸禄都拿不出来了。」
与其余人不同,文同轩都想抱着刘恪猛亲一口。
他趁机将自己早前计算过的皇亲人数增减、赋税与支出的情况一一道出,皇帝都震惊的站了起来。
「爱卿的意思是,我刘氏宗亲已经成了趴在大夏朝廷上吸血的蛭虫?」
「呃,话虽不好听,但陛下的理解极为正确。」
文同轩此言一出,站在勋贵最前列的皇室宗亲炸了锅。
甚至有人目光不善的看向了文同轩与刘恪,早知老十三这狗东西要拿叔伯弟兄开刀,不想这一刀这么狠。
皇帝陷入了沉默,内阁的几位大佬至今没有站出来表态。群臣沸沸扬扬的吵了起来,反对刘恪谏言的人不少,但支持赋税改革的人也有很多。
到底是能站在奉天殿上的聪明人,知道一顿饱与顿顿饱的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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