焰灵姬好似赌气一般抬起右手，指尖燃起火光，缓缓靠近嬴泽的脸。

“烧可以，但毁容了你得负责。”嬴泽一把握住了焰灵姬的小火苗，他这张面具可抗不住这样烧。

“真的？”焰灵姬脸上出现一抹笑意。

“你要是愿意负责的话，我也可以让你烧啊。”说着，嬴泽直接放开了小火苗。

“……”

“我可不要对你负责。”

眼看嬴泽真不打算反抗，焰灵姬也熄灭了手中的火焰，她感觉自己莫名的有些心慌，甚至还真有那么一瞬间，她想烧一下……

“可是我想对你负责啊……”

嬴泽微微低头，注视着眼前的蔚蓝色瞳孔。

“……”

“好看吗？”

“好看。”

“想要吗？”

“……”

引导性的话语，这种怪怪的语气，再加上身下渐渐用力的那只手，嬴泽已经明白了焰灵姬的心意。

“这可是你下半生的幸福，你可不要因为一时冲动，从而走上犯罪的道路啊。”嬴泽沉声劝道。

焰灵姬似笑非笑的看着嬴泽：“我觉得这东西还是砍了的好，免得你什么时候就因为一时冲动，从而走上犯罪的道路啊……”

话倒是这么说，但她手上的力量却是减弱了不少。

“我很稳重，你放心。”嬴泽伸出闲置的左手，阻止了焰灵姬不合时宜的动作，倒不是他防不住这种小动作，只是没必要。

“好吧。”焰灵姬有些遗憾摇摇头，

“那你带我出城干什么？”

“带你去找天泽。”

嬴泽转而拉住焰灵姬的右手，慢慢朝前走去。

“找我主……天泽？”话到嘴边的焰灵姬很是自觉的改口了，虽说她不知道嬴泽为什么对这个称呼这么反感，毕竟在百越，主人这个称呼，就和中原人说的大王是一个意思。

不过，既然嬴泽不喜欢……不说也可以。

“嗯。”对于焰灵姬的改口，嬴泽心里还是很舒服的，其实他知道百越人这个称呼的意思，就和信陵君他们收的门客一样，不是某些人想的那种，但他听着就是不舒服。

“我把他救出来，还了你所说的救命之恩，之后你就跟他没关系了，靠这个，换你的自由之身，足够吗？”

“……”

焰灵姬不自觉愣了愣，自由？

她好像还真没想过这种问题，自从她被天泽救下，学习巫术，再到百越覆灭，天泽被抓，再到后来她也被抓……她好像从来没想过自由这种事情。

“百越国已经成为历史，天泽那所谓的太子也不过是个笑话，现在的百越，他回去，百越人会把他当成太子吗？”嬴泽也停下脚步，

“或许你从小就被灌输忠于天泽，复兴百越的思想，但现在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百越已经成为了历史，很快，六国也会成为历史，未来，这世间只会存在一个国家，在我死掉之前，我会清除眼前一切的异端，天泽所谓的复国梦，永远只会是一个梦。”

……

咸阳城。

阴阳家占星楼，最高处。

一袭蓝衣的月神与金蓝色长裙的焱妃又一次的对峙着，只是这一次，她们不是为了打架，而是为了占卜。

“你看到了吗？”焱妃神色有些古怪。

“嗯……”月神也是类似的表情。

原本秦国的星象被嬴泽所代表的大雾所覆盖，什么也看不见，但是近几年，因为她们与嬴泽接触多了，渐渐可以看到一些东西，虽说不是很准确，但也不再像之前一样，占星术就跟摆设没什么区别。

但是现在，她们看到了一点……熟悉的东西。

而她们很清楚这种感觉代表着什么。

“他又不老实了。”焱妃有些怒意，又有些无奈。

她们当然发现了嬴泽奇怪的变化，但是东皇说了，不要干扰他，更不要打断他，天人极境的路不是这么简单的，像嬴泽这样强行突进的更是从未有过，他的心正在进行一次蜕变，这是一个很不稳定的状态。

道家与阴阳家前辈也有人曾进入过这种状态，只是道家前辈大多坐在那里就永远睡去，而阴阳家前辈，因为阴阳术的性质，他们很多出现了精神失常，发疯，痴呆……可以说什么都出现过，但他们无一例外的失败了。

天人极境，这是一个没有任何指导，也没有任何经验的境界，便是北冥子这个活了上百岁的老头子都还没有下定决心更进一步。

但嬴泽，他莫名其妙的把自己推了上去，虽说不稳定，也很假，甚至还能退下来，但他确实超过了天人合一的极限，进入了真正的天人极境。

而代价就是他的精神变得极为不稳，这是无可避免的，即便是经历了数十年上百年静修的道家前辈也需要经历。

道家与阴阳家对于天人极境这个神秘的状态有同一个看法，或者说同一个比喻：

这是一个过程，一个类似于过独木桥的过程，而且不能回头，只能闭着眼睛往前走，没有指引，没有方向，全靠自己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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