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州府,镇海卫大营。
常升站在营门之外,向远处张望,脸上那副急切的表情,让跟在他旁边的亲兵都有些看不过去了。
“公爷,你这在看啥呢?”
常升头也不回:“我看我儿是不是快到了!”
亲兵笑道:“公爷还真是舐犊情深,前两日才来的圣旨,即便小公爷次日就动身,怕是也没这么快就到镇海卫,再说了,听说小公爷身上杖伤未愈,这一路还得将养身体,没那么快的!”
常升却叹了一口气:“就是因为他身上有伤,我才担心啊,也不知道他身上的伤怎么样了!”
亲兵知道常升这是关心则乱,不过再怎么说,也是人家父子之间的事情,自己劝两句就得了,再往深了说,就不合身份,亲兵也就不再说话。
可此时,却从远处传来几声锣响。
常升一听,顿时激动起来:“你听听是不是有锣声?怕是我儿已经到了!”
亲兵也听到了锣声,心中奇怪。
“公爷,小公爷出发也才三日,应该没有这么快吧,应该是其他路过的官员!”
果然让亲兵给说中,远处一支队伍正在向镇海卫大营靠近,打出的旗号是户部尚书夏的字样。
“夏原吉?”常升一愣:“他来镇海卫做什么?”
不过他多少也知道夏原吉与常继祖之间还有些交情,既然人家来了,自己这个做爹的也不能失礼,更何况人家是户部尚书,虽然品级没有自己高,但是手上的权利却比自己高太多,于情于理,于公于私,自己都应该盛情接待。
常升赶紧命亲兵马上回到大营中,点齐人手出来迎接夏原吉。
不得不说,常升治军还是有一套的,不过片刻之间,营中就冲出来一队人马,排好队列,等着迎候夏原吉。
又过了一刻钟的样子,夏原吉的队伍到了常升跟前。
夏原吉同样没有乘轿的权利,即便不在京师,他也不会僭越,他骑着一匹高头大马而来。
见到常升,夏原吉翻身下马,动作那叫一个利落,就连常升见了,心中都不由得夸赞了两句。
“户部尚书夏原吉,见过常国公!”
按照大明的朝廷规制,国公是正一品,位等同于郡王,仅在亲王之下,所以,朝臣在见到国公的时候,都要主动先给国公行礼,夏原吉也是按照朝廷规矩来的。
常升哪里会让夏原吉真的行礼,赶紧上前扶住夏原吉。
“夏尚书来到我镇海卫,这是给我镇海卫脸上贴金啊,不必多礼,快快请起。”
夏原吉顺势起身,笑着向常升说道:“今日要叨扰常国公了。”
常升也笑道:“夏尚书说哪里话,您是平时请都请不来的客人啊,只是我还真不知道夏尚书你来我镇海卫是何事?”
夏原吉闻言一愣:“是令郎约我来了的啊,怎么,令郎还没到?”
“我儿子约你来的?”夏原吉的话让常升也是一阵懵:“他还没到啊!”
两人正说着话呢,就看见远处旌旗招展,马蹄声声。
“钦命东缉事厂常”,“钦命镇海卫指挥使”,“镇海伯常”三道大旗排在最前面!
看到这三道大旗,常升和夏原吉哪里还不知道常继祖到了。
常升笑骂一声:“这孩子,竟如此讲究排场!”
夏原吉笑着说道:“令郎在朝廷风头无两,前途无量,我那两个儿子日后要是有令郎一半的本事,我就算死也能瞑目了!”
常升赶紧谦虚一下:“夏尚书客气了,听说夏尚书的两个儿子也是家学渊源,人中龙凤,犬子可没有办法比!”
两人还在商业互吹呢。
常继祖的马队已经到了跟前,走在最前面的大旗让开,然后黑甲卫队也让到两边,从里面出来一辆大车。
两名东厂番子扶着常继祖从马车上下来。
常升一见,心疼不已,赶紧上前扶着常继祖。
“你这孩子,身上有伤不知道吗?为何要这样赶?路上缓几日不行吗?”
常继祖知道自家老父亲这是在关心自己,于是笑着回道。
“爹,我伤势用了孙师叔的药,已经没有大碍了,既然陛下有严旨,要我赶到镇海卫,皇命不可违,儿子也只好赶过来了!”
常升却向夏原吉那边努了努嘴:“那位夏尚书是你约来的吧?”
常继祖笑道:“正是,有些事情需要向夏尚书请教,爹,劳烦您老人家扶我过去。”
常升搀扶着常继祖来到夏原吉面前,常继祖双手抱拳。
“夏尚书,久见了!”
夏原吉也还了一礼:“常督既然伤势未复,又何必急着见我?等伤养好了也不迟!”
常继祖却微微摇了摇头:“有些事情不弄清楚,我这伤可养不好!”
夏原吉笑道:“常督还是这样的急脾气!”
常升赶紧将夏原吉请进中军大帐,常继祖也跟着进去,常升也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把躺椅,让常继祖侧身躺下。
而夏原吉则与常升都坐在太师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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