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宸星瞥了眼听了白晏的话慌忙跪下的沈翎,这次没再说让白晏随意处置的话。
他带沈翎过来,确实是想试探的,但是白晏有意让他留下,沈翎这人就用不上了。
“我的错,一会让他回宫领罚。”
“随你,”白晏抬手按了下眉心:“你今日若是留下偷偷摸摸地看人便不会有什么事发生,但想在他面前露面,先做好心理准备。”
赵宸星今日突然带兵围了庄子,不可能不清楚之前赵景延他们出现在赵予安面前时发生了什么事。
赵宸星嗯了一声,踏出房门。
白晏靠在门边上,道:“另外再好心提醒你一句,他现在脾气坏得很,不怎么好哄,你要是没耐心哄了,就让人来叫我。”
白晏摸不准赵宸星偷偷摸摸看完人之后会不会在赵予安面前露面,但是赵予安若是再动手,房里恐怕真的就要被砸的七七八八的不剩什么了。
倒不如提前交代一声,他能拦着就拦着点,到时候多少也能少赔傅云点钱。
白晏关上房门休息去了,沈翎被赵宸星赶回了宫让他自己去北司领罚。
沈翎是不情愿走的,但他也能感受到因为赵宸星拿他恶心白晏,导致白晏极其不待见他的态度。
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踹的是赵予安的房门,他觉得自己挨罚也是天经地义的,所以最终还是蔫巴巴地走了。
赵宸星让原来呆在院子里的禁军撤了出去,分散在院外。
等人都走完了之后,赵宸星一个人站在院子里看了一眼西边白晏紧闭的房门,随后朝正屋檐下走去。
上好的料子落了地,沾上一片浮灰。
赵宸星靠坐在赵予安门口的石阶上,脊背抵着身后的檐柱。
低头拂掉袖子上落的雪花时,忽然想起今日早朝的时候傅云额上刚刚结痂的伤疤和伤疤周围晕开的青紫淤痕。
赵宸星眼底浮现出一丝深意。
若说其他人因为没防备被砸得头破血流,赵宸星不会觉得有什么。
但傅云这种城府颇深的人会被赵予安用随手扔过去的瓷器砸破了脑袋,赵宸星就不得不去想当时的傅云究竟是在想什么了。
而且……
为什么赵予安对傅云的敌意会比当时同样在场的、他的那些皇兄弟们的敌意还要大?
至于白晏说赵予安现在脾气坏得很,赵宸星想象了一下赵予安坏脾气时会是什么表情。
没见到人,他也不知道赵予安的脾气究竟能坏到什么地步,但从他某位皇弟口中得知,他的这些皇兄弟们那日出现在赵予安面前,临走前得到的评价是“一群不怀好意的坏东西”。
而且据说这个评价,也将当时并没有出现在内的他包含在其中。
算是人没到,但骂也照挨了。
只是失去了记忆,又好像没全部失去的赵予安,脑子里究竟存留了哪一部分记忆,才会无差别攻击,说他们这些皇兄是一群坏东西?
赵宸星好奇,但又觉得对于他来说,能当赵予安口中的“坏东西”也挺好。
总比年宴那日,赵予安面无表情地提着剑想杀了他要好得多。
而且还有一点就是,在赵予安如今的记忆里,并没有什么所谓的前朝余孽一事。
也就是说在赵予安看来,他们这些“坏东西”还是赵予安血浓于水的皇兄。
这也是为什么即便得知赵予安如今对他们这些皇兄的印象不好,但赵宸星今日仍然敢带兵围了庄子的原因。
赵宸星半掩的眼中是暗沉沉的一片。
只要以后没有不长眼的人在赵予安面前提不该提的事,有什么事是他不能做的?
不就是个坏东西吗?
肯定是误会。
误会解开好了。
如果哪件事不是,那他也能将其变成是。
为了不知道为什么会在意的“弟弟”,他赵宸星有什么事是不能做的?
……
赵予安迷迷糊糊还没睁开眼,就闻到一阵好闻的药香。
这味道这段时间闻惯了,赵予安最初以为是白晏在房里。
哼唧了两声没人理,赵予安这才睁开眼,发现房里一片漆黑,别说人影了,连个鬼影都看不到。
白晏在的时候不会不点灯。
赵予安准备起身,却发现怀里报了团柔软的布料,黑灯瞎火地伸手摸了摸,摸了半天才摸出来可能是被他在睡觉时不知不觉揉成一团的袍子。
自己睡觉之前脱的外袍被白晏搭在房里的屏风上,所以根本就不可能是他的。
若有若无的药香还在,赵予安脑子里闪过一个猜测。
低头凑到团成一团的袍子上闻了闻,赵予安确定自己闻到的药香就是从怀里这件袍子上溢出来的。
是白晏的袍子。
赵予安一手攥着袍子,一手摸上心口。
那个叫白晏的医官从他醒来开始每天做的最多的事就是调制各种各样的药,赵予安问过,得到的回答是在调制治疗他心疾的药。
白晏人很好,给他的感觉亦师亦友。
在他朝傅云和他那一干皇兄发飙之后,白晏还好奇问过他对他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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