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秦宽有些意外的是,李自成送来的衣服并非是绸缎长袍,也非绚丽锦缎。
这两套灰色短衫与毛衣跟百姓所穿之物相仿,十分适合自己的身材不说,行动起来也十分方便。
不仅如此,刘喜去而复返,手中送来袁文姗的那柄金穗软剑,以及一把仍散发着木香的折扇。
右手轻轻一甩,将折扇摊开。
扇叶从右往左看去,写的竟然是范仲淹的岳阳楼记。
在看到那句“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时,秦宽不禁沉吟暗叹。
“古往今来,凡变法改革之人,必有其执念本心……”
想到此处,秦宽不禁抬头望向半空的月牙,口中喃喃自言道。
“这个时代的人们还不知晓月亮之上究竟是何等模样。”
“我虽来自未来,能借着诸多前辈伟人的探索研究,在这个世间搅弄风云。”
“可我的本心究竟是什么。”
想到此处,秦宽又提起折扇,瞧着上面的诗句。
“是未来人的高傲所带来一时的热血冲动,还是说……”
忽然传来一声脚步将秦宽的思绪打断。
回头望去,见袁文姗已换好衣衫缓缓走出。
穿着与自己相同的短衫,发型也与男人无异。
英姿飒爽的模样竟然别有一番韵味。
不知怎的,眼前她的这幅装束越看越有味道。
或许是新奇作怪,秦宽不禁有一种流连忘返的感觉。
袁文姗十分享受这种目光,更是笑吟吟的开口说道。
“夫君,怎么样,好看么?”
她一边说着一边转动着身姿,似想让秦宽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的任何一个角落。
瞧着她灵动的模样,心中顿时为之一宽,说话时的舌头都轻松了几分。
“自然好看的不行,如此神清气爽的模样,我都快认不出来你了。”
“若我是那足不出户的大家闺秀,恐怕只一眼就要沉醉的难以自拔,非你不嫁。”
听着秦宽的赞美,袁文姗忍不住心花怒放般的欢快。
缓缓走到秦宽身边,将手拉起;一只手拖着手掌,另一只的食指不断在其掌心回旋。
眉眼、喘息、话语;不无充斥着爱意。
“夫君……现在可知我对你的心意有几分?”
说完此话,能感受到袁文姗的手掌不知怎的抖了一下。
她话中别有它意,但秦宽显然没听出来,只是开口说:“我自然知道。”
哪成想,袁文姗当即撇嘴“嘁”了一声,口中更是小声自言道:“你知道个屁。”
幽怨过后,忽然加快了食指的动作。
惹得秦宽手心一阵搔痒,几乎是下意识的想要抽回手来。
手虽有动作,但是心里仍然制止了这个行为。
有些奇怪的看着眼前的袁文姗,心中更是不晓得是什么地方惹她不悦了。
但她也不是无理取闹。
就在更换衣裳之时,心思混乱的秦宽竟把她一人置于空荡的宫殿之中走了出去。
看到秦宽走出去的身影,不知怎的心里忽然生出了一股失落的感觉,这份感觉十分强烈,竟刺激到双目湿润起来。
手上的动作更是呆了好一段时间,心底更是胡思乱想个不停。
究其原因还是秦宽从未对她正面的表明过心意。
更是不晓得在大牢中之时,他答应与自己成亲是否只是为了成全自己的心愿。
何况浴池中,他更是没有对自己半分“冒犯”。
就连入寝之后,也只是将身姿侧向一旁,自己的手臂环在他身上时,也没有得到半分回应。
她虽然知道秦宽情绪紊乱的事实情况;
但作为女人,仍旧控制不住心底那种不安全感。
由此,袁文姗这才不明所以的怨道,她想让秦宽自己发觉,而不是自己的刻意提醒。
但很显然,眼前的这块“木头”并没有懂得自己的心思。
秦宽有些不明所以,但想到二人这幅装扮出城散心,称呼想必也要变一下。
随即竟不顾气氛的开口说道:“姗儿,此番我们乔装出行,你若是再称呼我为夫君恐怕会惹人生疑。”
“出去的这段期间,你还是叫回我师兄吧。”
袁文姗一听,加之此前的胡思乱想,忍不住的出现一副委屈的模样。
心中是一万个不愿意,却也只能噘着嘴应道:“知道了……师……兄……”
秦宽干眨巴着眼,当即便发觉了这附近的空气中有些难以言明的氛围。
好在他以前谈过几任女朋友,不是一块真的一块木头。
察觉到不对之后立刻开口宽慰道,口中的称呼也变了。
“我的好夫人呐……”
“你可见过这世上有一名男子对着另一名男子称为夫君之事?”
“你这要是喊出口来,又恰好被什么文人书生记载了去。”
“怕不是我们俩要被记载野史上,供几百年后的世人取乐了。”
袁文姗噗嗤一笑,她只听得了第一句话,后面的一股脑便忘了。
但心情忽然好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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