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我做两双虎头鞋。”李顺挠挠头,姐姐有点聪明。
“我帮你保密。”李大夏眉开眼笑,小声说:
“皮鞋穿着硌脚,给你做了双布鞋。”
“最爱穿的鞋是姐姐纳的千层底,站得稳走得正,踏踏实实闯天下。”李顺拍马屁。
“死相。”李大夏又是眉开眼笑。
告别了大姐,李顺步行去县城。
路过韩家小卖部,看见韩华的三轮摩托车。
出李家村,身后传来摩托声,竟然是韩华。
“为啥不坐我的车?害我被莹莹骂!”韩华满脸委屈。
“莹莹为啥骂你?”李顺问。
“莹莹看见你背包出远门,以为我不想开车送你。”韩华的心里都是委屈。
“那送我火车站,嘿嘿。”李顺爬上三蹦子。
他并不想让韩华送,因为韩华不会收他的钱,不能白嫖大舅哥。
车厢上搭着防雨棚,是个封闭的黑屋,车尾门帘可以拉上。
车棚上开了个小窗户,可以和司机交流。
韩华开车上公路,快到县城时,路边有个大汉向他招手。
“你去哪?”韩华减速。
“去铁锤村。”大汉声音粗犷。
“不顺路。”韩华摆手拒载。
如果大汉去县城,韩华会做这笔生意,去其他地方会耽误送李顺去火车站。
“我有急事,帮帮忙吧。”大汉打着商量。
“华哥,我走路去车站吧。”李顺掀开了窗帘。
从这到火车站还有四里路,步行最多二十分钟。
本来就是搭顺风车,不能再耽误韩华做生意。
“你先等等。”韩华让李顺稍等,向拦车大汉报价:
“是高架桥西边的铁锤村吧,你给八块钱。”
“算球……中!”大汉咬牙接受报价。
算球是兰县西南的方言,意思是无奈接受。
“你上车吧。”韩华有些尴尬。
到铁锤村最多五元,他故意多报三元。
想用高价拒载,想不到大汉认吃亏。
韩华只能停下车,满怀尴尬的等李顺下车。
李顺拉开门帘下车,看见个络腮胡大汉。
从络腮胡身边经过时,闻到了淡淡的臭味。
臭味很特殊,李顺轻轻皱眉,几秒后猜到了络腮胡的职业。
皮匠,或者说臭皮匠。
就是把皮草加工成皮革、皮带、皮鞋等各种皮具的工匠。
动物皮毛在硝制之前,会发出腐败、酸变的臭味。
皮匠们硝制皮草,日久年深,身上就会沾染臭味,洗都洗不掉。
所以被戏称为臭皮匠,李顺在络腮胡身上闻到了皮匠味。
皮匠坐上三蹦子,韩华调头去铁锤村。
李顺步行去火车站,几分钟后忽然愣住。
络腮胡,臭皮匠,摩托车拉客,韩华……
“我尼玛!”李顺的脑袋嗡的一声。
前世,韩华开摩托拉客时被谋杀,一直找不到凶手成了一桩悬案。
韩莹临死前,委托昔日恋人李顺调查,李顺斥巨资查到了凶手。
凶手名叫皮铁锤,是个满脸络腮胡的皮匠,绰号叫锤皮匠。
李顺把锤皮匠送上法庭,法庭却判他免于刑事处罚,因为他有精神分裂症。
不久后,李顺听到了锤皮匠自杀的消息。
他的妻子魏某透露,锤皮匠视财如命,因为接受不了自家的冷饮厂破产而自杀。
而刚才拦车的那个人,就是谋杀韩华的锤皮匠,韩华有生命危险。
李顺心急如焚,抬头看见前方有辆三轮摩托车,急忙招手拦车。
“去哪里?”青年女司机问李顺。
“去铁锤村,路上你不能停车。”李顺跑到车尾爬上车。
“不停车你得给八元。”女司机坐地起价。
“中,快走!”李顺没有心情讨价还价。
三蹦子重新起动,李顺掀开车窗看前方。觉得车速很慢,马上沉着脸催促:
“你开快点,再开快点。”
女司机急忙解释:
“路太孬了开不快,你别着急,我尽量开快。”
李顺心急如焚,恨不得肋生双翅飞出去。
从锤皮匠坐车到现在,已经过去了漫长的十分钟,十分钟能发生很多事。
李顺希望韩华平安无事,更希望锤皮匠别犯精神病。
锤皮匠之所以得了精神病,都是拜他的妻子魏某所赐。
当年锤皮匠有个朋友叫吴大兴,就是欠李顺他爹工资的那个人。
吴大兴开家具厂之前,跟着他爹去口外贩毛驴。
从兰县步行出发,从豫省到晋省,最后到蒙区草原。
步行一千多公里路,用时一个月左右。
蒙区的毛驴便宜,性能完爆豫省本地毛驴。
吴家父子从蒙区低价买,赶回豫省高价卖。
蒙区的牛皮狼皮等皮草也很便宜,锤皮匠就跟吴家父子组团上路。
在蒙区购买皮草,请吴家的毛驴驮回兰县。
毛驴驮着皮草,有狼狈为女干的即视感。
后来吴大兴他叔吴公道升职化肥厂厂长,把吴大兴他爹弄到厂里当司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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