竖日中午,天色晴朗。
吃着饭,话家常。
鸡鸭鱼肉,梅菜饼,还有一道笋干咸肉汤,很是鲜美。
“听说昨晚殷家闹鬼了...”老爹陈达夹着菜,笑了笑:“一大早菜市口全在疯传此事!”
“说是殷家昨晚阴风四起诡笑连连,今早仆人起来,发现殷南勋一丝不挂躺在大门口,身上还贴着几张写着字的纸页!”
“啊?”刘敏舀了一碗笋汤递了过去,问道:“纸上写得啥?”
陈墨虚也好奇道:“是啊爹,写了什么?”他嘴角却浮起一抹笑意。
陈达嚼着梅菜饼,含混不清道:“咱也不知道,据说他爹殷金海看到字,气得抽断了几根柳条木棍。”
“听说殷南勋几个月都下不了床了!”
刘敏疑惑道:“这殷金海最是宠溺这个小儿子,怎么舍得打这么凶?”
“这谁知道呢?是吧爹!”陈墨虚喝完笋汤,抹抹嘴,真鲜。
陈达点点头,不以为意道:“现在殷家严禁府中之人谈论此事,等过段时间估计就知道了!”
陈墨虚自顾笑了笑,他猜到肯定会被打,倒是没料到这殷金海下手这么重。
不过话说回来,殷南勋做这种事,被他爹打也是正常...
他昨晚出窍夜游殷府,本来只是吓唬一番,结果那殷南勋草包一个,居然吓尿了。
之后涕泪横流,哭嚷着把自己生平所做诸多恶事抖出...
其中有一条就是他喜好男风,这还不算,还喜欢把那事记录在册...
譬如何时何地何人,大小等等,书写下来时时翻看回忆回味...
好家伙!陈墨虚闻听此事咂舌不已,这殷南勋看着人五人六,竟还有这等爱好...
他昨晚阴神回归前,用引真诀的煌日观想法,洗练了身心一番,免得这晦气沾染。
大离朝民间传统保守,据说一些达官贵人喜好男风,可是民间大部分都是禁恶此事。
那殷金海自己三四个小妾,对于此事甚是厌恶,尤其是殷南勋居然还记录在册,真是气煞了!
要不是夫人拼命拦住,估计还要打断几根柳条木棍才罢休。
殷府闹鬼这件事也算是本县一大谈资了,据说当天就请了城内外的许多道士和尚前来家中作法驱邪。
至于殷南勋被打的真正原因,就看殷家能瞒多久了。
......
午后,风和日丽,碧空如洗。
麟湖岸边...
陈墨虚没有穿秀才儒服,而是换了一身利落青衫。
说起来这些年勤于练功和学业,感觉好久都没垂钓了。
“阿墨,我有预感,今天一定能钓上个龙女蚌女!”王七搓搓手,兴奋道。
也不知道王七怎么对这事念念不忘,难道以后还真能钓个龙女蚌女?
陈墨虚笑道:“咱们比赛,一个时辰内算数量,谁赢就请吃清湖坊的扁灯糕!”
“嘿嘿!我肯定不会输!”王七认真笑道,随即熟稔地投窝穿饵,甩出竹竿...
陈墨虚也将鱼竿甩出,再用青石压住,随后双手枕头,惬意地斜靠在大柳树旁。
他前世爱好不多,钓鱼算是其中一个。
毕竟刚开始没有修行之前,没有网络的古代世界,是真的有一点点无聊的。
“来货了!”王七又抄起一条鲫鱼,笑道:“阿墨,看来这次你要请吃扁灯糕了!”
只见他的鱼盆里搁着大大小小十几条。
“管够!”陈墨虚笑了笑不以为意,就图一闲趣。
他的盆里清水悠悠,空空如也,看来钓术退步了些。
“嗯?”就在此时,陈墨虚突然心有所感,起身望去。
“咋了?”王七也顺着目光看去,顿时意外道:“这秀女还在咱们县里啊?”
只见前方一支车马缓慢移动,湖岸码头处一艘官造大船停靠,似在等待...
那江州府大营的骁骑校尉率队前后巡戒,两旁则是步兵持长枪护持,中间是大约十几辆的奢华马车缓缓而过...
“估计是前些天下雨泥泞,以至于慢了些时辰。”陈墨虚开口道,他刚才起身是因为察觉到一丝妖气?
现在又无了,难道是错觉?
“啧啧,听说了吧?”王七语气有些不屑:“那殷家送了那对双生女儿选秀进京!”
陈墨虚闻言惊诧道:“他殷家不是有...”
是啊,二十年前出过贵妃,正是殷金海的妹妹,如今却再选秀女进京,把自己双胞胎女儿送了上去。
这要是被赵皇看中,纳入宫中,那这辈分该怎么算?各算各的?
“你猜怎么着?”王七继续道:“这是那殷金海的妹妹,殷贵妃自己的意思!”
“说是官家选秀女,炼丹学道,她自然要支持,于是来信让寻些自家适龄的女眷。”
陈墨虚一时无言,只能叹服道:“殷家这是把自家名声彻底作贱了。”
就算你外戚再得势,再嚣张跋扈,在本地父老士绅之间,算是彻底没了脸皮,被人看不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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