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些时候,周少岳才松了手,笑道:“一路上……还好吗?”
靳野一笑,“挺好的。”
周少岳打量着靳野,眼圈儿红了。
——靳野个头大,日常消耗也大,所以饭量也大。但在逃亡的这段日子里,大家的体力消耗都大,食物却不多。
靳野早就已经瘦成了骨头架子。
再加上长发覆耳还胡子邋遢的……
刚才周少岳简直没敢认他。
邢涛在一旁说道:“靳野为了保护我不捱枪子儿,手臂上划了好长一道口子呢!”
周少岳面色一变。
靳野笑着挥了挥自己的手臂,说道:“你别听邢老师的……是受了伤,我身体好嘛,又一早处理过,现在已经好了。”
周少岳扶额,“要是思思知道了,肯定心疼死……”
一说起程思宁,靳野眼睛一亮,问道:“思思还好么?”
“好着呢!”周少岳说道,“不过我不知道你回来的确切时间,今天出来得急,也没来得及和她打招呼。”
靳野笑道:“那我去给她一个惊喜。”
周少岳摆手说道:“先不慌,咱们得先去一趟医院。”
靳野还以为周少岳要拉着他去医治手臂,连忙说道:“我这手……早没事儿了,真的!本来就是皮外伤,就是伤口看着吓人,真不碍事!”
周少岳看了看邢涛,拍了拍靳野的肩膀,说道:“咱们还是先去医院吧!”
靳野与邢涛对视了一眼,都觉得有些不太妙。
劫后余生回到祖国的喜悦,陡然被莫名的不安冲淡。
周少岳开车,送邢涛和靳野去了军区医院。
在路上的时候,周少岳将情况告知邢涛和靳野二人,“拿着邢教授护照的胡同志在亚蒂斯上了飞机。不过,从亚蒂斯回国可没有直航飞机,他只能去坡国转机,结果在坡国转机的时候遭遇了刺杀……”
邢涛与靳野一惊。
周少岳继续说道:“我们的人已经很注意很小心了,甚至当时至少有四五个人在现场保护胡同志,可结果还是……”
“当然了,我们的人也有反击——对方被我们击毙了两个。”
“但也因为这样,出手惩凶的同志目前还呆在坡国的监狱里,目前我们正在跟坡国对接,想把那位替胡同志报了仇的同志引渡回来。”
“当然了,那就是另外一件案子了。”周少岳说道。
邢涛问道:“周同志,请问——”
“那位替我遭受暗算的胡同志,现在怎么样了?”邢涛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微发抖。
周少岳沉默许久,说道:“胡同志他……已经脑死亡了。”
邢涛倒抽一口凉气。
靳野的心也凉了半截。
周少岳一字一句地说道:“邢教授,胡同志是拿着您的护照、顶着您的名字回来的。他是一个坚强的同志,哪怕身体已经完全垮掉了……可他还是牢牢记着他的使命,在您没有回来之前他都不敢咽气……”
邢涛抱着脑袋呜呜地哭。
周少岳继续说道:“所以您必须马上赶到医院去,替代胡同志住一段时间的院,然后再病愈出院……”
邢涛哽咽着问道:“周同意,胡同志他……他的家人们呢?”
周少岳说道:“胡同志他……并不是特工,他是部队里的一位军官,是因为他的年龄、身材和容貌与您有五分相似,才被选中执行这项光荣的任务。但是很可惜,他已经没有亲人啦!”
邢涛难受得浑身颤抖。
半晌,邢涛终于痛苦嚎叫了起来,“我要杀了他们!我要杀了他们啊!这群丧心病狂的渣种!”
靳野在一旁,也哆嗦着唇,转头看向车窗外。
在这一刻,他突然明白了在米国时妻子的担忧。
那时候他还觉得妻子想多了。
现在——
靳野下意识攥紧了拳头。
凭什么国弱就要捱打受欺负?
凭什么米国这样一个超级大国,可以这样随意杀害弱小国家的科学家?
好……
好好好!
那么以后,他靳野也要穷尽毕生所能,把这个破破烂烂的国家建设好!要让所有的种花国人全都挺直了腰杆儿,再也不用随便受欺负!
周少岳开车抵达医院,领着邢涛和靳野匆匆赶往胡同志的病房,又对邢涛说道:“邢教授,我们已经通知了您的爱人和您的孩子,他们现在应该已经在胡同志的病房那儿了。”
邢涛猛然站住,紧紧握住了周少岳的手,急切地问道:“他们……还好吗?”
周少岳拍拍邢涛的手背,安慰道:“一会儿您就能亲眼看到他们了。”
邢涛点点头。
他深呼吸——
想再继续走,奈何有种近乡情怯地脚软,一个趔趄差点儿摔了。
幸好靳野稳稳地扶住了他。
邢涛吸了吸鼻子,站稳了,这才跟着周少岳急匆匆地走去。
胡同志的病房门口有人看守。
但除了卫兵之外,还有一个面容秀丽、头发花女的中年女人,以及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女性、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一个六七岁的幼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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