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一年吧,我正好上那姑娘家附近办事儿去,就打听了一下,结果你们猜,怎么着了?”老董很会卡点,卖起了关子。
姚丽问道:“那姑娘是不是被卖了?”
老董愣了一下,奇道:“你怎么知道?”
姚丽说道:“我猜的啊……”
老董又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果然,那姑娘就是那一年被拐卖的,再也没了下落!后来呢,我还认识了那姑娘的爸,他也是业务员,常年累月在外头跑。”
“就前年吧,我还见着他了,问他姑娘回来没,他说啊不抱希望啦!我说你也是跑业务的啊,哪有任务往哪去,天南海北不回头的……你没教教你姑娘怎么防范?”
“姑娘爹说,平时他很少在家,都是当妈的在教养孩子。我又说了,那你姑娘才十八九你舍得让她一个人出远门啊?姑娘爹说,给她相了亲事她不干,她就是逃婚走的……”
说着,老董又道,“那就是另外一个故事了,咱就不提了。”
老董又对姚丽说道:“出门在外呢,还得多加小心,尤其是女孩子家家的!别什么话都往外说!”
姚丽连连点头。
程思宁问老董道:“在广州设定了办事处以后,厂子里的生意会好一些吗?”
老董愣了一下,才摇头苦笑,“难!难呐!”
他是宁城本地人,读完书分配工作的时候去了其他的城市,后来因为母亲年纪大了,他才和妻子一起申请调回宁城,本想守着老母亲……没想到也就是两年的时间,老人就去世了。
现在呢,老董的儿子高考复读一年,成绩还是不太理想。
为了多挣点儿钱,妻子留在宁城照顾儿子,他就向单位申请驻扎在广州办事处。
这样工资会高一点儿。
至于生意么,依赖着广交会,一年也能拿到一些订单,但成交量不大。
程思宁这才恍然大悟。
她并没有告诉老董,她的童年正是在宁城副食品厂的家属大院里渡过。
主要是因为,那不算特别愉快的过去。
目前那里也没有值得她惦记的人。
而且老董完全没说童家人……这证明着童家现在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搭乘绿皮火车从北京到广州,不晚点不延时,满打满算70小时左右,正好是三天三天。
但在这个时代,鲜少有不晚点的绿皮火车。
所以,当70个小时过去后,绿皮车还呆在江西境内、甚至还没到湖南的时候,大家的情绪相当稳定。
也就是有点儿抱怨食物不太够。
程思宁带的食物也快要消耗尽了。
现在刚过春分,天气不冷不热刚刚好。
程思宁上车之前就带了三天的口粮,第一天是正常的饭菜,每人两个饭盒,里头是压实了的一层米饭一层炒腌菜、再一层米饭一层蒸腊肉……
两个饭盒就是午饭和晚饭。
另外家里还给程思宁一众准备了水煮鸡蛋、素菜包子、一大块差不多七八斤的卤瘦肉、粽子和泡米饼。
由于份量足,大家吃了三天……
但到了今天也是不够吃了。
这几天程思宁关注了一下火车餐车上的价格。
贵到了天上去!
这么说吧,改革开放以来,物价稍稍有些上涨,但还不算离谱。
改革开放前,国营饭店里的一碗素面要花三角钱。
现在呢,外头的私人小馆子,一碗素面要五角钱;店面大一点、环境比较好一点的饭店就是八角钱一碗。
火车餐车上的素面是一块五一碗!
像小唐、小蒋他们饭量大,一碗素面根本吃不饱,至少也是两碗带肉的汤面,那就是……一个人至少得花五块钱才能吃够一顿饭!
当然了,也可以不去餐车车厢吃新鲜的。
可以在推小车卖快餐的列车员那儿买。
一荤一素八角钱,两荤一素一块钱……经济实惠得多,味道就见仁见智了。
程思宁看到有人买过,所谓的“荤菜”,其实就是比蚂蚁还小的一丁点肉沫,而米饭也是冷透了的。当然了,味道不怎么样但份量挺多。
对面座的小卢两口子买一份饭吃都能吃饱。
程思宁觉得,看这情况,这火车至少得耽误两天,要不今天就吃两荤一素一块钱的,明天再去餐车车厢点菜吃。
不过,当程思宁决定花钱买饭的时候——
谢伟拦住了她,“老师,我们别在火车上买,太贵了。等火车靠站的时候我们找老乡买!会有人在站台上卖吃的。”
程思宁犹豫半晌,摇摇头。
谢伟愣住,“老师?”
他不懂……
住在附近的老乡会挑着担子来站台卖饭,用大桐叶包起来,可比火车上八角钱一份的饭菜便宜多了。
程思宁对谢伟说道:“还是要注意一下卫生的,现在是甲肝流行期。出门在外,好不好吃不重要,重要的是有得吃、相对比较干净。”
谢伟这才点点头。
于是这一天的中午,大家吃上了特别不好吃的快餐。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