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大舅的筷子啪嗒一下掉地上,他颤抖着手指着陈蔷薇:“你,你,你个不孝女……”
虽然转让表盖了章,工作已经盖棺定论了。
但是凭他们夫妻的能力以及妹夫之前的情分,在机械厂给陈蔷薇谋一份车间的工作还是很容易的,只是没有坐办公室舒服。
但是,已经到知青办报名,那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不管用。
知青办正四处动员在家待业的青年下乡,别说已经报名了,就是还没报名只是口头上应承,那也是板上钉钉的事儿。
陈蔷薇想到失去的空间和数不尽的物资,眼眶一红,泪珠连绵不断地滴在饭桌上。
这波无声的眼泪把江大舅的心都给哭疼了,“哎哟我的小祖宗哎,别哭了,快别哭了,大舅什么都答应你。”
这还是江大舅第二次看到陈蔷薇哭泣,陈蔷薇打小就皮实,屁股摔成四瓣儿也不哭一声。
第一次哭是他妹夫也就是陈蔷薇的爸去世的时候,那时候陈蔷薇也跟现在一样,眼泪跟下雨似的哗啦啦往下落,但是却发出一丝声音。
至于他妹妹去世的时候,薇薇才两岁的小娃娃啥也不懂。
陈蔷薇睫毛上还挂着泪珠,“真的吗?一言为定?”
说完还伸出小拇指,跟江大舅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江雯雯满心感动,她握着陈蔷薇的手温声细语地说:“薇薇,不许胡闹,你别听知青办鼓吹下乡有多好,你想想街坊里回来探亲的哥哥姐姐们。”
江大舅铜铃大眼一亮:“就是,那些姑娘们,一个个明明才二十岁的年纪,跟你大舅妈站一块儿,说是姐妹都没人怀疑。”
江大舅妈:……她揪着江大舅的耳朵来了个三百六十度翻转。
“嘶!”江大舅疼得倒吸一口冷气。
江大舅妈含笑看着江大舅,江大舅不敢再出声。别看江大舅在外面是个说一不二的大老粗,不过在家里,大小事儿都是大舅妈说了算。
陈蔷薇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江大舅妈慈爱地看向陈蔷薇:“薇薇,你大舅虽然是个大老粗,但是他话糙理不糙。
下乡可没有你想的那么好玩儿,那里等着你的是暴晒的烈日、数不尽的农活、干不完的脏活累活,赶明儿咱们去知青办看能不能把你的名字给撤了。”
“大舅妈,我今天去报名的时候看到有人反悔想撤名字,不但没成功,还被知青办非常严厉地批评,差点找上他父母的单位。”
下乡是主席同志亲自号召的,不按政策走就是跟主席同志唱反调。
大舅妈是帽儿胡同的街道办主任,比陈蔷薇更明白事情的严重性。
要不然大舅妈也不会顶着巨大的压力,迟迟不给江雯雯报名了。
因为早产,江雯雯从小体弱多病,而且患有尘埃过敏症,从小就是医院和街道卫生所的常客,毕业已经两年半年还在家待业。
陈蔷薇和江雯雯同年出生,她比江雯雯小三个月,但是陈蔷薇家里就剩她一个,怎么轮也轮不到她下乡,当然,自愿除外。
大舅妈不是没想过让江雯雯走结婚这个路子来躲避下乡,可是江雯雯体弱多病,虽然父母兄弟都有工作,但是谁也不想请一尊菩萨回家供着。
打不得、骂不得,说话大声点还得提心吊胆被岳父和五个大舅子进行“爱的教育”。
年前,食品厂的招工成了江雯雯唯一能躲避下乡的机会,可是这个机会却让原主生生搞砸了。
若不是陈蔷薇主动去知青办请愿下乡,并把转岗证明给知青办的人看,说不定这会儿,知青办的人已经杀到家里来了。
大表哥突然插了一句:“不能撤销名字,但是可以换地方啊,主动下乡,总能行个方便。”
大表哥的话令江大舅和大舅妈眼神一亮。
在大表哥的启发下,第二天江大舅和大表哥便请假带着陈嘉卉到知青办成功地换了下乡地点。
江大舅的意思是换到京市郊区,离家近,方便他们照顾,陈蔷薇每个星期都能回家改善伙食。
不过知青办负责人两手一摊,郊区早就塞满了人,没法再塞人进去了。
最后,下乡地点由最南边的琼省换成了略微近一些的桂省,大表哥有战友在桂省,能照顾一二。
下乡前三天,陈蔷薇把精力全都放在锦鲤空间。
她先是从院子里的水井打水上来倒进空间的枯井里,第一桶水倒进去的时候没有飘起一点涟漪。
满满一桶水进去,瞬间便没了,枯井还是那个干枯的模样。
陈蔷薇没别的优点,就一个字“倔”!
她跟这口破井杠上了,终于在磨断了麻绳、井里只剩一层浅底之后,小破空间的枯井里终于有了一层浅浅的、浑浊的水。
陈蔷薇庆幸她没跟江大舅他们住一起,不然不知道怎么解释井水不翼而飞这种不科学的现象。
有了水,土地就能种东西,光明就在眼前。
陈蔷薇利用出去闲逛的机会,陆续给空间添置了不少东西:锄头、铁铲、木桶、瓢、竹筐、菜种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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