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见过忤逆圣教国的顽固分子在黑暗中瑟瑟发抖的模样,那种掌握他人生命的感觉让他一辈子都忘不了。
坐上高位后,白手套以为自己的角色便已经固定下来了,他将会和其他大贵族一样,穿着精美的服饰,享用着普通人奴努力一辈子也无法获得的美人美食,并坐在黄金铸就的宝座之上,以傲慢的姿态俯瞰着脚底下挣扎求生的底层人。
白手套以为这样的画面会一直持续下去,但未想仅仅只是递上了一份意向书,连正主的面都没有见到,角色便置换了过来。
一个隐藏在黑暗中的人取代了他,坐在了本属于自己的宝座上。
而白手套自己,则成为挣扎求生的卑微底层人,跪在冰冷的地面上,等待着对方的判决。
角色置换产生的巨大撕裂感,让白手套感到了撕心裂肺般的痛楚,但比痛楚更让人难以忍受的,是那无比漫长的时间。
白手套从未感觉时间过得如此之慢,就仿佛每一秒都被拉长了几十上百倍一样。
白手套将所有人聚集在了一间大房间内,并安排所有人拿上了武器,摇曳的烛火落在了白刃上,照亮了持剑者紧张肃穆的面容。
“今天发生的这一切,简直莫名其妙,怎么看都像是针对!”孔武有力的战士用力捶了一下桌子,暴躁的声音中带着浓浓的不甘。
“明明连正主的面都没有见到,结果却被传手里拥有直接购买傀儡的信物,然后还被人堵在旅馆里,这特娘的实在太憋屈了,换做是**,我直接拔剑斩了这些反贼!”说话的战士也是一脸的郁郁,作为圣教国的战士,他们何曾受过如此委屈。
“艾瑞希这边的态度也很是暧昧, 早不来,晚不来,偏偏选在城门快要关闭的时间来,你要说不是故意的,我是肯定不信的。”一名擦拭着剑刃的战士冷笑着说道。
“在这一系列破事当中,我嗅到了浓浓的阴谋味道,今晚大家都小心一些,轮班休息,熬过了今天,咱们明天立马出城,我怀疑咱们的身份已经被看穿了。
失去身份掩护意味着什么相信大家心里都清楚,艾瑞希已经不是保护伞了,反而是催命的音符。”
白手套淡淡的说道,他已经换上了魔纹皮甲,这会正在检查魔法手弩,他右手边还摆着一把魔法剑,剑鞘上的魔纹像是活物一样在蠕动。
房间内的十多名成员轰然领命。
夜渐渐深了,枯燥的等待勾起了睡意,第一批战士已经合衣蜷缩在沙发上睡着了,还没睡的聚在一起,用斗牌驱散睡意,偶有战士离开人堆,来到窗边,借着路灯观察旅馆门口。
待发现禁卫军战士并未离去,仍旧尽职的看守着周围后,战士心里悄悄松了一口气。
“大人,禁卫军还在,没有撤走。”战士朝闭目养神的白手套轻声说道。
白手套睁开眼,瞳孔中闪过困惑。
“如果真的看穿了他们的身份,艾瑞希应该早早撤走禁卫军才对,难道真的是他想多了...”
疑惑无人解答。
白手套抚摸着下巴,柔软指肚与粗硬胡茬重叠,发出了沙沙的声响。
“不管外面怎么样,咱们不要放松警惕,熬过了今晚,咱们立马离开这里。”
战士躬身退下。
屋内陷入了寂静,只剩下木牌被翻转的声音,窗外偶尔传来一声犬吠,打破了夜的沉寂,但很快又归于平静。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窗外的墨色开始变得不那么浓厚,隐隐能看出一丝幽蓝,鸟鸣声也多了起来,像是在昭告新的一天到来。
熬了一整夜的白手套,此时上下眼皮子已经开始打架。
理智告诉他只要熬过最后这段时间,他们便可转危为安,但眼皮却好像灌了铅一样沉重,不停的往下落。
“哈迪,帮我倒一杯热茶...”白手套揉着眼帘道。
正常而言,战士听到这句话后应该立马行动起来才对,可屋内并没有脚步声响起,叫做哈迪的战士仿佛睡着了。
“哈迪!”白手套加大了音量。
作为圣教国精心培养的战士,警觉能力肯定不弱,平时稍微一点风吹草动,他们都能立马反应过来。
但令人感到意外的事,今晚这些战士好像一个个耳朵聋了一样,喊了两次都没有反应。
白手套刚准备睁眼,寂静的室内猛然响起了一道类似热水袋被刺破一样的动静,接着便是类似蛇吐信一样丝丝声。
白手套手里沾过血,亲手处决的人也不下于十个,很清楚血液从血管里喷洒出来的声音是怎么样的。
几乎就在丝丝声响起的瞬间,他便做出了反应。
眼睛都还未睁开,一个右手撑地侧翻滚,直接离开了原地,接着右手从腰间拔出魔法手弩,这个动作仿佛已经演练了成百上千遍,就算是最苛刻的教官来,也挑不出一丝的毛病。
对准声音发出发现,白手套毫不犹豫的扣下了扳机,破甲弩箭在空中留下了一道虚影,精准命中了站立的黑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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