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一晃数十载匆匆而过,当初的满目疮痍如今更是蒙上了一层灰。
可往昔的种种回忆,却如潮水般涌上顾铭诚的心头,那些尘封已久的画面,此刻在他的脑海中无比清晰地浮现出来。
他不禁暗自思忖,阿明和孙惠芝倘若泉下有知,知道自己今日将他们的儿子带来了这里,会不会感到些许欣慰?
那些曾经的爱恨情仇、恩恩怨怨,仿佛都在这一刻如潮水般涌来,冲击着他的内心。
车子终于停下,林君泽从后备箱中取出那个不起眼的盒子,那朴实无华的盒子里面装着顾铭浩的骨灰。
那天,顾铭诚离开医院后,顾铭浩便永远地告别了这个世界。
林君泽感受到顾铭诚情绪的细微起伏,他深知此刻顾铭诚需要独处的空间,便识趣地默默躲到远处,点上一支烟,静静地等待着。
只见顾铭诚缓缓打开罐子,动作轻柔却又带着几分决绝。他伸出手,抓出一把白花花的骨灰,在微风中轻轻扬向空中。
那一刻,骨灰在风中飘散,仿佛带着顾铭浩的灵魂,飘向了未知的远方。林君泽远远地看着这一幕,心猛地一震,胸腔里的心脏剧烈跳动起来,他深知这一举动背后,蕴含着顾铭诚复杂的情感与难以言说的心境。
紧接着,顾铭诚便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他的眼神中透着坚定与从容,平静地吩咐林君泽:“安排一份个人遗嘱和财产分配协议。在老莫的葬礼举行之前,盯紧小莫的一举一动……”
声音低沉却有力,仿佛在宣告着一个重要的决定,又仿佛在为一段纠葛已久的过往画上一个句号。
深夜,城市的喧嚣逐渐沉寂,唯有杨斌办公室的灯还亮着。电话铃声突兀地响起,在寂静的空间里格外刺耳。
杨斌疲惫地抬起头,看着来电显示,脸色瞬间变得凝重,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犹豫了片刻,他还是接起了电话:“喂,顾总……”
当听到顾铭诚的请求时,杨斌只觉一阵天旋地转。
他瘫坐在椅子上,手中的笔不自觉地滑落,在地上滚动了几圈后停住。
“顾总啊,我是真没这个权力,您清楚的,小莫可是死刑犯。前两次为您行方便,该想的法子我都用尽了,实在没法再违规操作了。您也体谅体谅我的难处,好不好?”
杨斌的声音里满是哀怨与彷徨,活脱脱像个受尽委屈的小媳妇。
在警界摸爬滚打多年,什么事能通融、什么事绝无可能,他心里门儿清,也相信顾铭诚对此心知肚明。
窗外,一阵冷风吹过,吹得窗户哐哐作响。
杨斌起身,走到窗前,望着漆黑的夜空,思绪飘回到前两次为顾铭诚违规操作的情景。
然而,顾铭诚并没有轻易放弃。“老杨,不是我故意为难你,实在是有人苦苦哀求,我实在没法拒绝。他们孤儿寡母的我实在是不忍心啊,她今天就这么跪在我面前求我帮帮她,那我能怎么办呢?”
顾铭诚说着,深深吸了口气,那语气,仿佛瞬间被杨斌的情绪感染,表现得比杨斌还为难。
“那天在包间里,你没瞧见,小莫和他前小妈两人剑拔弩张,场面乱得很,我都不指望有人能心平气和把事谈妥。”
顾铭诚绘声绘色地向杨斌描述着那天的场景,说小莫如何摆脸色,对前小妈恶语相向,甚至连自己父亲的骨灰盒都置之不理。
电话那头,杨斌静静地听着,既不打断,也不回应,可内心早已如万马奔腾,掀起惊涛骇浪。
他的手指在窗台上无意识地敲击着,眼睛盯着窗外闪烁的霓虹灯,脑海中一片混乱。
终于,在顾铭诚说得口干舌燥之时,杨斌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刚想开口,顾铭诚抢先发问:“要不这样,不让他主持葬礼,偷偷打个视频总可以吧?”
杨斌的手猛地停住,他咬了咬嘴唇,心中暗自权衡。这个要求虽然依旧违规,但相比之前的,似乎还有一丝操作的可能。
他的目光落在办公桌上的全家福照片上,犹豫片刻,最后只淡淡地吐出 “可以” 两个字,不过紧接着又补充道:“但我只能为你争取一刻钟的时间。”
话说到这份上,顾铭诚要是再提别的要求,就显得不识趣了。
于是,他语气沉重地说道:“难为你了!”
挂断电话后,杨斌烦躁地搓了搓脸,频繁滚动的喉结,暴露了他此刻涛声依旧的心情。
他重新坐回椅子上,打开电脑,开始研究如何在不被发现的情况下,安排小莫与葬礼现场视频连线。
每一个步骤都充满了风险,每一次点击鼠标都让他的心跳加速。
而另一边,顾铭诚满脸期待地看向顾允谦,眼神里满是期许,希望他能在杨斌争取来的这一刻钟里,创造出意想不到的奇迹。
顾允谦坐在电脑前,手指在键盘上飞速敲击,屏幕上的代码如流水般不断滚动。
他自幼就与计算机技术为伴,凭借自身本事创造所需条件,对他而言不过是小菜一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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