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钧是特意去找了一趟应无恙。

因为应无恙惨到了他都无法看下去的地步。

将那只狐狸带回了家。

“少爷，好可爱的狐狸。”小梅笑着拿起笼子。

“那是只半妖。”燕钧嘱咐，“虽没了灵力，可还是要小心对待。”

小梅用力点头。

好在应无恙并没有昏迷太久就变回了人类的样子。

可变成人以后，他却与以前一点都不一样了，浑身都是脓疮，翻个身都会弄到床上。

有一次小梅与燕钧提起了这件事：“少爷，这怎么请了大夫都不行啊，浑身脏兮兮的，平日还会将脓水弄到床上，我每日都要换两次的床单，洗起来也费事，实在是太脏了。”

燕钧却笑道：“不必担心，过几日我便去灵药谷一趟，拿些治疗的药物回来。”

可下一次，等燕钧回来，看到的，就是他们燕家。

满门被灭。

一直照顾他的小梅死的最惨，被吊在了门口的老槐树上，手与脚绑在一起，就那样吊着，双目圆睁，死不瞑目。

也不知吊了多久。

被燕钧抱下来的时候尸体都僵了，身子保持了被吊着的姿势。

石子路被血染红，像是上了一层的染料。

那可有一百多口人。

燕钧赤红着眼睛，跪在地上，用拳头砸击着地面，手掌变得血肉模糊。

他像是疯了，癫狂了，狰狞的脸上满是扭曲的杀意。

血债血偿。

他要杀了应无恙，绝对要亲手杀了那个禽兽。

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妖族与人族的战斗让燕钧分不出一点时间与心思了。

妖族吃人，不是因为他们必须要吃人才能活下去，它们吃人，是为了泄愤。

万年以来的恩怨在这时爆发。

燕钧每救一个人，每杀一只妖，都会让他变得更加痛苦。

他见过新出生的婴儿，一刀一刀被片开送到了饭桌。

他也见过被圈养在猪圈里的可怜女子。

他甚至见过男子们为了争取一个活下去的机会，而十几个人互相残杀，最后获得胜利人笑的猖狂的样子。

燕钧想要救天下苍生。

他质问天道，为什么让普通人受此劫难。

天道告诉他，人各有命。

“狗屁天道。”燕钧骂道，“你改变不了的，我来！你做不了的，我也可以自己做！”

天道不愿意再回答燕钧了。

可天道欣赏燕钧的性格，给了他一个能逆天改命的法器。

那就是在最后一次除妖大战时，他差点被杀死还能保命的手段。

天道没能救下的人，其实燕钧也没能救回来。

但好在，一切回到了最开始。

他没有失去记忆见应无恙拜了个师尊，便也偷偷去看了应无恙的那个师尊几次。

虽然话不多，却是一个不错的人。

也不知道是偷看那人的次数多了，还是其他。

有一次燕钧偷看的时候被那人抓了个正着。

“你？”那人话只是说了一半便停下了。

燕钧浑身僵硬的回过头。

后来燕钧便也成为了朱瑞的弟子。

他对朱瑞有些好奇，因为以前的燕钧从未听说过应无恙有什么师尊。

于是便主动开始接触朱瑞。

直到朱瑞飞升，成仙以后，燕钧又有了另外一个想法。

虽然有些阴暗，但燕钧觉得，自己不该放过这一次能连通经脉的机会。

与仙人双修。

让灵力连通经脉。

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燕钧想了，也做了一些努力，朱瑞却从未对他起过除了师徒意外的心思。

也正是一些杂七杂八的事情混合在一起。

让燕钧对朱瑞产生了好感。

若是真的能成为道侣，那兴许也会是一件好事。

燕钧在等，等合适的机会告诉师尊自己的心意。

可应无恙却捷足先登了。

燕钧收到的邀请函比其他人都要大上一些，上面，还掺和着一股妖物的味道。

他知道，这是应无恙故意做的。

故意将邀请函做成这样来气燕钧。

燕钧当然被气到了，应无恙的举动就像是将他心里的那道疤痕，一下一下扯开又撒了一层盐。

应无恙不知道的是，燕钧在他们成婚之前，主动去找过一次朱瑞。

“师尊，可是真的要娶师兄？”燕钧问。

朱瑞并未抬头，整理着天蚕丝。

“为了师兄，师尊.....可真是做到了极致的好。”燕钧看着那天蚕丝，勾着唇角，笑的凄惨，“这天蚕丝，可是稀罕之物。”

燕钧又想起了以前。

自从小梅他们死后，燕钧很久都没被人关心过了。

大部分的人只会问燕钧杀了几只妖怪。

却从未有人为了燕钧做过什么，他一辈子都在守护别人，却从未被其他人保护过。

朱瑞看着燕钧，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等到了成婚当日。

燕钧看着那红色的嫁衣，觉得那东西像是血一样的刺眼。

恶心的他胃中翻滚，想要呕吐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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