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原本喧哗热闹的餐厅顿时死寂下来,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将目光投射向坐在首位的红天使。
是啊,他们现在已经恢复了健康,乌萨斯严苛残酷的感染者管理条例再也无法束缚他们,大可以回到阔别已久的家人身边,或是以正常人的身份生活在大城市中,彻底告别现在刀口舔血的生活。
甚至……可以向政府举报红天使的行踪,利用自己对这个反政府组织的了解,捞上一笔不菲的赏金……
有了带头者,人们的心思顿时蠢蠢欲动起来,但是他们都没有将这种心思表现出来,只是静静地看着红天使将如何处理这种情况。
霜星“腾”得一下站起身来,怒视着跪下的男人,厉声道:“只想拿好处却不想付出?你这个恬不知耻的叛徒,居然这么快就展露出自私自利的真面目!”
“我……我离开的时候,我的孩子才刚刚满月!现在我想回去看看他,这有什么错?!”男人的声音逐渐理直气壮起来,“是的!我没错!任何正常人都会这么想,除非他是个无情无义的畜生!”
霜星的两只耳朵笔直笔直地竖立在头顶,身后的尾巴炸成了一个蓬松的毛球:“你这头cука 6лядь——”
“叶莲娜。”爱国者卸下骨质头盔的下颌,抿了一口醇厚的蜜饮,不急不缓地说,“首先,不许说脏话。其次,坐下。”
“可是老爹,他——”霜星还想说些什么,但是面对爱国者严厉的目光,她头顶的耳朵还是缓缓倒伏,噘着嘴闷闷不乐地坐了下去。
对于地上这个男人的心思,爱国者再清楚不过。在长达两百年的领军生涯之中,只要军队里出现这样的情况,就必须立刻以最残酷的手段进行镇压,不然这些心思不定的士兵极其容易引起哗变,导致士气彻底崩溃。
但是博卓卡斯替没有说出来,只是微微侧目地看着安格隆,看着真正的首领和掌权者。
你会怎么做呢,红天使……
跃动的炉火照耀在安格隆的裂兽毛皮大氅上,在这些深棕油亮的皮毛间反射出润泽的光。红天使随意地敞着怀,在这零下数十度的天气里展露着他铠甲般的肌肉,看起来简直就像是一尊用古铜雕刻而成的雕塑,完美且充满力量感的身材比例堪称艺术品。
他没有说话,但是空气却愈发难以呼吸,仿佛被血轮光芒化为某种胶状体,堵塞着在场每一个人的肺部,让他们切身感受到了,何为“威严”!
仅仅只是一小会儿功夫,跪着的男人便汗如雨下,仿佛身上背负着一座高耸如云的山岳,别说是抬眼注视红天使的脸色,就连跪姿都难以维持,恨不得直接趴倒在地上。
也就在这时,安格隆开口了。
“可以,所有想离开的人,现在就可以准备上路了。”
一言既出,霜星登时便瞪大了眼睛,爱国者投去一丝不解的目光,跪伏的男人仿佛被注入一针强心剂般猛地抬起头来,脸上的每一条褶皱都透露出喜悦的光芒。
但还不等他说些空洞的溢美之词,红天使的下一句话便击碎了他的幻想:“但是当你们再次感染上矿石病之后,我绝对不会再看你们哪怕一眼。就算是你和你的家人被政府猎杀,横死在我的面前,也不会得到我半分的怜悯。”
爱国者的内心顿时安定下来,他知道这个男人现在是认真的,绝对不是那别扭的性格在作祟,说些口是心非的话。
“再、再次感染?”男人不敢相信安格隆说出的任何一个单词,他原本充满希望的双眼此刻只剩下一片空洞,仿佛木偶般僵硬地笑道,“您……您是在开玩笑吧?我的矿石病已经痊愈了呀……怎么会、怎么会再次成为感染者呢?”
“无知的蠢货,我能抽离你们体内的源石,并不代表我能赐予你们对源石的免疫力。”
十指交叉放在桌面上,安格隆扫视面前的乌合之众,这些原本就是平民的感染者内心那些龌龊想法在血轮的照耀下,简直就像白纸上的墨点一样清晰可见。
“你们这些人,本就是容易和源石结合的体质,即使现在已经康复,但迟早有一天会重新成为感染者。你们想走,当然没有问题。但我很好奇——在乌萨斯如今对感染者如此严苛的环境下,你们的亲人在发现你们再度成为感染者之后,是会选择冒着天大的风险包庇你们,还是会迫不及待地将你们供给有关当局呢?”
看着红天使扬起的嘴角,地上的男人只感觉心如死灰,只是机械地重复呢喃着:“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听好了,蠢货们!”
安格隆带着巨大且恶劣的笑容起身,裂兽大氅衬托着他的威武雄壮,伟岸身躯简直要将这座木屋的房顶撑裂,光焰双轮如太阳般迸发着辉煌之光,朱红双瞳环视着身前这些面露不安之色的傻逼,洪声道:
“想走的人尽管走吧!不要期待我会对你们进行任何的挽留!只要乌萨斯一天没有解除对感染者的高压政策,你们就一天生活在惶惶不可终日的恐惧之中!而留下的人,我将带领你们走进乌萨斯的皇宫,让坐在王位上的那个傻逼亲笔改写这条规矩!任何阻挡我,阻挡我们的人,都将被我碾成碎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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